在融合了宋林之後,宋淩的修為躥升之金丹大圓滿,此時的他,距離元嬰隻有一步之遙。
可這一步,窮其一生都不知能不能跨出。
他的體外泛出一道道修為波動,好似聲波一番,席卷向遠方。
這股暴增的氣勢使得請仙山不斷搖晃,顆顆碎石從山頂滑落。
無論是打坐閉關,還是修習術法的請仙宗弟子,盡皆被驚醒。
“這是怎麼回事?”
“山體如此動搖,莫不是預兆著什麼?”
“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王林居於主峰之中,目光一閃,隨即望向天淩峰。
“突破了麼。”王林目光閃爍,隨即緊閉雙眼,再次吐納起來。
這股波動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繼續蔓延,將方圓幾千裏盡皆籠罩。
宋淩此時的腦海,呈現出一片漆黑之色。
他好似淩空佇立在夜空之上,獨自飛行。
狂暴的罡風襲來,從其體內刮過。
宋淩心中驚奇,望著自己透明的軀體,陷入沉思。
他的身形驀然被大力一吸,消失在此間。
這是一間學堂,學堂之上正襟危坐之人,正是他。
宋淩看著另一個自己在講堂之上,揮斥方遒。
此時的自己,正在講述君子德操。
“夫子,您錯了。君子喻於義,而並非益。”
宋淩會心一笑。
他記得這個小男孩兒。
這是自己在那山村之中授課時一個微不足道的場景。
講堂之上,垂老的宋淩麵色不變:“我問你,你父可稱君子?”
男孩傲然道:“家父熟知詩書禮儀,自當能稱之為君子。”
垂老宋淩微微一笑,又問道:“你父親為何將你送予老夫這裏?”
一旁的宋淩聽聞著場中的自已與這男孩兒的對話,心頭沉思。
益,益!
自己當年的話語,亦是有著不盡然之處。
宋淩來不及細想,便感覺身體一沉,眼前場景再變。
他這次現身在講道台中。
“這道,是路,是思!”
“修道者,當不畏艱險,謹守四心。”
“此四心,謂之信心,耐心,決心和恒心!”
宋淩望著道場中,為諸位同道和弟子們講道的自己,再次陷入思量。
一時間,各種紛雜的情緒一擁而出,充斥著宋淩的腦海。
與此同時,距離請仙宗不足千裏之處的山洞之中,狄龍尊者猛然睜開雙眼。
“此子,這便開始悟道凝嬰了麼?”
他的眼神好似能穿透厚重的石壁,直直望向宋淩之處。
“老夫兩百年前曾步入此境,卻不得而進。若非機緣之下尋得一粒延壽丹,恐早已....可惜,可惜。”
狄龍尊者連連歎息,不知他是在為自己歎息,還是在為宋淩可惜。
馭獸宗內,張道林目光複雜。
“這氣息,不是王林,是宋淩。”張道林垂下眼簾,“沒想到,宋淩竟然在王林之前,踏出這一步。”
張道林忽然眼露奇光,手撫儲物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宋淩此時的情況,不知驚動了多少人。
他隻覺得腦中翁鳴,各種繁雜之事攪在一起,令其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