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進在兩邊蔥鬱的玉蘭樹中間,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變換著各種造型,閃爍著各種商品廣告和公益廣告,燈光也表達著當地人的心聲:“北海歡迎您”。很快,汽車駛入一個令人叫絕的路段。路兩旁,樹虯巧妙地連接在一起,架起一座林蔭遂道,既遮風避雨擋日光,又環保潔淨。導遊說,這叫“握手樹”、“團結路”(當然這不是樹和路的本名,象征而已)。汽車開到我們下榻的賓館門前,大家正準備下車,暴雨卻傾盆而至,人們觀看北海夜景的心思傾刻間蕩然無存。導遊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擔心,便笑著說,大家不要怕,這雨馬上就停,誤不了我們晚上去聽音樂,看噴泉的。果然,幾分鍾後雨便停了。
據說,北海的音樂噴泉從氣勢到規模,從色彩到造型,目前為亞洲第一。傍晚,北部灣徐徐吹來的涼風,驅散了晝間積蓄的悶熱,驅散了我們一路的勞頓,各路人馬從不同的方向接踵朝噴泉聚來。噴池中,星星點點的七彩光斑,在微風吹拂下泛著仙境般漣漪,一顆碩大的“寶珠”擎立於光波之中,各種圖案躍然“寶珠”之上。水中珠,珠顯風采;珠上景,景奪天工。正當人們為這眼前美景愜意遐想之際,悠揚的樂曲不知從何處飄來,奇異的光柱由池內騰空,音樂抑揚頓挫,鏗鏗鏘鏘暢神思;光柱高低曲直,大珠小珠戲遊客。六十多米高的彩泉,伴隨著樂曲舞著、蹈著,風力稍大一點,泉水便把握不住走向,從空中灑向遊人。而遊人全神貫注之中,隻覺得濕濕的,癢癢的,難舍難離的。就在這難舍難離之中,頭上的癢逝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噴泉與雨點的交融,直到15分鍾的表演結束,樂停光止時,從們才從其間下起的,乃至仍在淋著的雨中“醒來”。雖然大家都按照導遊吩咐,出來時帶了雨傘,可聚精會神之中,愣是忘記了撐傘,守著幹糧餓死人,成了落湯雞。
在北海,除了這悅目、動聽的音樂噴泉,那顆據說是天下第一、價值百萬的“南珠”、以及北海象征的明珠雕塑、銀灘公園、銀灘浴場也是必看必遊的。次日早晨,我們來到矗立著明珠雕塑的公園。車剛停下,那由三扇白色貝型組成,一顆蘭色珍珠鑲嵌於中間的雕塑便映入我們的眼簾。大家急匆匆取出相機,朝雕塑奔去。早晨的陽光格外明亮,照在碧綠的草坪上,逆向瞅去,泛著虛黃。突然一陣大雨從天而至,沒有陰雲,沒有雷聲,太陽依然普照著大地,無意之中,驅散了正在為了拍攝而選取景致的遊人。人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埋怨著:這鬼天氣,孩子的臉,一會兒一變。導遊卻說:“貴人出門大雨淋”,你們都是貴人,自然要大雨淋啦,不知道吧,夜間還下了十多次呢!雨很快就停了,大家依然在雕塑處尋找著各自的角度。雕塑旁那頑強拚搏的漁父,美麗善良的漁女,粗獷偉岸的漁家青年雕像都成了人們拍攝的對象。既然有了“貴人出門大雨淋”這吉祥話,大家也就不在乎大雨淋身了。在銀灘公園如此,在銀灘浴場亦然。
北海的銀灘海濱浴場與大連、青島、北戴河等地的浴場最大的不同在於一個“銀”字。在灘頭,安放著刻寫著楊尚昆同誌題詞“天下第一灘”的巨石。這裏的海灘均為白沙,極目遠眺,水天皆白,浪從遠處打來,此起彼伏,“卷起千堆雪”,稱其銀灘,名副其實。我們踏著腳下的銀沙,朝雪浪走去,須臾間,便開始了搏擊波濤的“戰鬥”,一米多高的白浪一波波打來,讓人有些膽寒。雖然在家鄉的坑塘、小河裏會些狗刨式的“遊泳”,可那點功夫拿到海灣是絕對黯然失色的。一個浪頭襲來,把我的臉打得很疼,一口水灌進嘴裏,又鹹又澀。為了躲避襲擊,浪頭打來時,我幹脆朝水下紮去。然而,躲避是不行的,等你想露出水麵喘口氣時,巨浪又接著打來。可見在困難麵前,乃至生死關頭,躲避是毫無出路的。於是,我挺身竄出水麵,朝海浪迎麵撲去,海浪一波波打來,我又一次次撲去,這樣一來,人在浪的上麵,避免了浪打,而且還能象一葉衝浪的小舟顛顛簸簸,挺有意思的。刹那間,隨著幾朵烏雲飄然而至,大雨傾刻砸向大海,千絲萬線,天海相接,讓衝浪的人們既要躲雨,又要避浪,此刻有毅力的人一定會想起高爾基在《海燕》中“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呐喊。可惜,隻有幾分鍾雨就停了,讓人幾分厭惡,又幾分留戀。
上岸後,人們便對北海的雨品頭論足起來。導遊說,這叫太陽雨,在我們北海,太陽雨是常見的,大概是地域的緣故吧!太陽雨,怎麼她也能叫出太陽雨?此刻,我忽然想起老師那《太陽雨》的小說。是她看了我老師的小說,是老師在創作前受北海人的啟發,還是兩者的偶然巧合?我在想。我終於明白了。不管誰的太陽雨說在前,畢竟是我們偉大祖國前進的步伐加快了,人民的生活提高了,咱平民百姓也能雲裏走,水中行的漫步神州,有了這一前提,我們北方人可以毫不費力地去感受南方的太陽雨,而南方人也能很平常的品味北方的太陽雨了。
感受太陽雨,真好。
(2003年天津《經緯線》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