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3 / 3)

刑警調查過!立剛的心立刻怦怦跳起來,看來,這事在刑警方麵是掛了號的。他嚴重懷疑老崔的話是否真實,立剛站起來,端著茶杯走到窗口,望著外麵,他需要平複一下內心的慌張,又要思忖下一步該怎麼辦。等他慢慢踱過來,給老崔點上一支煙,內心的答案已如明鏡一般,危機已成定局,關鍵是眼前這個人!所以,隻能老老實實,跟他實話實說。

立剛重新坐定,道,老崔,到目前為止,你的打假利潤有沒有二百萬?

老崔說,如果五五分成,你的那份都是超了。如果按原來的三七分,你大概一百幾十萬的樣子。立剛一聽,立刻把心放到了肚子裏,他明白,老崔肯給他談利益,就不是大事,隻要錢能辦的事,都不是大事。

立剛從保險櫃裏取出合約,說,這是你我簽訂的那份關於打假收入分配的隱性協議。不是五五,也不是三七,而是十比零,這個你拿走。我一分錢也不要了。

老崔推了推眼鏡,等著立剛說下麵的話。

我隻有一個要求。這件事,到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崔笑了笑,隻說了一句,你莫怪,律師是有職業病的。這隻是咱今年的合同。

立剛說,可以,以後的也不要了,永遠不要了。說罷,他取出筆,在合同空白處注明了一行字,“此合同從今作廢,直至永遠”幾個字,並簽了名,遞給老崔。這個行了嗎?

老崔看到了立剛簽字,嘴裏開始連連推卻,馮總,你那份該你的就是你的。我的意思是三七!

立剛說,你那裏還有一份我們的協議,我想你一定拿來了。拿出來吧。

老崔說,不好意思!說罷又從公文包裏取出另一份協議。

立剛痛快地簽了原話和名字,問,老崔,這行了吧?

老崔滿意地笑了,然後拍著胸脯道,馮總,你放心!你仗義,我也不能虛頭巴腦,說著把眼前的照片往立剛手前一推,這就是底貨了。我答應你,一輩子到死也不會把這件事的真相揭開的!

馮立剛神傷地輕笑,老崔,我就信你了,要這幹嗎?你收起了。說著又深深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現在我不相信你又能怎樣?

老崔的表情很輕鬆,下麵是他的拿手好戲了。馮總你懂的,既然刑警從我這兒調查取證過,那我從法律上講這已是知情不報。現在我和你一樣,一旦出事,也是一同犯包庇罪的。不過我向公安虛假證明,這隻算包庇罪,可收了你錢,等於從藏匿犯罪嫌疑人信息中間接獲益,法律上這叫窩藏罪啊,明裏我是收了“封口費”,實質我是罪加一等。這件事既然已經了結,受害人也得到賠償,各方麵都滿意,我良心上也說得過去,非得揪出個替死鬼來,有什麼意思?花人錢財,替人消災,以後我做馮總四季的法律顧問吧,我名義上收您的錢,實際免費做,也算補償你的這合同損失,馮總意思如何?

馮立剛正心疼每年那一百萬的銀子這麼白白沒了,聽了這話,想,老崔這家夥果然是雞賊!他是怕我擔心他反複,這一後手想得實在周全。便身子一仰,哈哈笑道,老崔!夠兄弟,今天光上這一堂課,我就是花二百萬學費也值了!如果再請你做我的法律顧問,我還想再出個二百萬呢。

心裏卻道,如果每年老崔真要我掏四百萬封口費呢?自己恐怕殺老崔滅口的心都有了。

老崔笑一笑說,錢,真不能貪心,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再多要了,馮總有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幹到你我這個份兒上,誰的背後這麼幹淨?我隻想拜托你再結識一下保監局的李局長,今後我是你的法律顧問了,搞次私人聚會也應該的。

立剛想到一件事,說,好吧,既然我們兄弟結成了同盟,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股東不便公開持有股份,怎麼保證他的股份?

這個很簡單,崔所長揮了揮到手的兩份協議,像這個一樣!隻要私底下有個證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