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柔蘭不經意間看到艾文,忽地聯想到廟中情形,遂飄身過來拉住艾文,“你不是有一種小花嗎?那花不是很神奇嗎?現在不妨拿來試試看啊!”
“哦!”艾文恍然大悟,“是了,應該還有吧!”她摸了摸口袋,半響,終於在口袋一角掏出了三朵枯萎的紫金花,花早已經死了,當然無法再綻放它傲世的光芒。艾文將其擺在手裏瞧了瞧,搖搖頭,“顯然是不行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紀柔蘭滿懷希望的來,目睹那枯得不能再枯的死花,一下泄了氣,失魂落魄地走了開去。
艾文倏地靈光一閃,“不是有句話說死馬當活馬醫嗎?梅寒現在半活不死,吃了也頂多是半死不活了。”心念轉處,拿著三朵死花,倒了一杯茶水衝起,搖了兩搖,端過去遞向梅寒,“喝杯茶吧!”
梅寒哪有力氣伸手去接,動了動嘴,“謝謝,”聲音之輕,直叫人聽不清。艾文瞥向梅子桓,“梅莊主,你幫幫他吧!”
梅子桓老淚縱橫,擺擺手,“多謝姑娘,不必了。”這無聲的淚水滑下麵頰,誰又能體會得到他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至於梅夫人,受不了這個打擊,被下人扶坐在靠椅上椅著,而梅雪從開始見著哥哥的模樣,就一直哭到現在,不能自己。
艾文看著這一家人,心下一酸,不禁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三朵枯死的小花上,“即便是死,也不能渴死;即便是死,也得先試試這茶有沒有功效,不然,我心有不甘。”眾人俱是不解她話中之意,卻見她把茶水送到梅寒嘴邊,慢慢灌他喝下。
茶水漏了不少,艾文順手拉過旁邊一個丫頭的帕子,替梅寒擦幹嘴角,又把帕子還到那人手上,她自己沒有帶帕子的習慣,要帶也是餐廳紙,喝完茶水,她暗歎一氣,朝梅寒道:“你睡著等死吧!”梅寒是要死,這結果誰人不知?但她這揚聲直白的說出,眾人俱是露出憤怒的目光,利箭般射向她。
艾文似未察覺,直直走到一個胡須渣渣的老頭身旁,她見這老頭麵前的桌上放著一個藥箱,猜到這老頭定是梅莊的專署醫生,“你是醫生?”
那老頭懵懂地看著她,不懂‘醫生’指的是什麼,隻因‘醫生’這陌生的名詞,在他們那個時代,還沒有人發明出來,所謂‘醫生’,在他們口中是叫大夫。
艾文哪管他懂不懂,徑直又道:“麻煩你趕快開一個藥方,專治腎虛的藥方,順便再加些補藥進去,越快越好。”
那老頭醫了幾十年的病,也是無法將梅寒的病情看個究竟,此刻聽艾文說來,恍然醒悟,忙開藥箱取出一簡竹片,在上麵刻字。他刻好後,將竹簡遞交艾文,“姑娘請看,可行否?”
艾文打開一看,一陣皺眉,天知道她到底認不認得這些像甲骨文一樣的字。她瞟過一眼,收起遞給那老頭,“吩咐下去,馬上抓藥煎熬,熬好後立馬端上來,一定要在梅寒少爺未死之前給他灌下去。”又一次提到‘死’字,那老頭麵色一沉,極為不悅,悻然道:“勞請姑娘放得尊重些。”
艾文一愣,啞然失笑,“Sorry,I’msorry。不好意思,是我口不擇言了。不過,真的一定要在梅寒少爺未死之前給他喝下去,他若死了,再喝下去也沒用啊!”人若死了,再喝下去當然是沒用,她這番解釋,叫人哭笑不得,隻是,這些人都笑不出來了。
那老頭呆了呆,起身叫起他的助手悻悻而去。梅莊地處深山,遠離城鎮,信息不通,要跑一趟鎮上得花不少時間,是以,本身設有藥鋪之類,專供自己治病。
果然,那老頭去沒多久,便端了一碗藥返了回來。艾文不管有沒有效,又把它像灌茶水一樣的給梅寒喝了下去。事實上,要醫其病根,這藥根本就作用不大,充其量它不過是補補身體而已,最終還得要看那先前喝下去的三朵死花有沒有發效。
眾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悲傷之中,對蓋世采盜的手段絲毫理不出頭緒,或許因為受害的是自己至親之人,反而不能冷靜的去思考問題了。於是,眾人睜著一雙雙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著艾文,任由她在那裏胡亂擺布。艾文放下碗,重又回到韓虓身側,輕歎口氣站著。
韓虓一直看著她的舉動,“這藥有效嗎?”
艾文黯然神傷,“沒有。”
韓虓一怔,“沒用你還給他吃?”
“吃了總比沒吃的好,反正是補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