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艾文脫口重複了一句,想了想,道:“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怎能對他直呼其名,這不是大逆不道嗎?”雷鳴奇怪的審視著她,像看怪物一般,“還有,昏迷中你喊韓虓的名字不下百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這事?”艾文霍然驚呼,她怎麼沒發覺?喊韓虓了嗎?她隻是很想韓虓啊!

“艾文,你不能喜歡韓虓哦!”雷鳴嘴角一勾,笑得好詭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恐怕我雷鳴第一個不答應。”

艾文聽的好不爽,滿含智慧的雙眸微微一動,道:“為了冷雨心?”

雷鳴窘然一笑,“你好聰明。”

站起身,艾文鼻中輕哼,抬目直視著他,道:“我不讚成你的這種做法。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上了韓虓,那你要怎麼做?”

雷鳴呆了呆,沒想到艾文真會這麼大膽的說出,目光流轉向別處,回避道:“沒時間跟你聊了,本少爺還得去虓少爺那邊看看情況。”

特意把稱呼改為“虓少爺”,意在提醒艾文別忘了身份。而事實上該怎麼做,他卻沒想過。

去韓虓那邊?艾文聞之精神頓來,雷鳴前腳一走,她後腳便悄然跟上。軒苑山莊太大,若沒個人引路,估計翻個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把韓虓找出來,是以此次機會她焉能放過?

但見雷鳴行走的道上,一色的青石鋪路,幹淨又整潔,周圍青青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厚重的牆樓底下,那些牆樓隔不遠便有一棟,仿佛碉堡一般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肅穆之感。

細看時,各處守衛均極是森嚴,未知數目的黑衣人個個如鐵一般訓練有素的排著隊來回巡視。

看到這些,艾文不得不佩服軒苑山莊實力的雄厚,難怪無極門明明和軒苑山莊有著深仇大恨,卻是在梅莊把所謂的恩情還清之後至今還未敢進軒苑山莊報仇,大概沒個萬全之策,無極門人暫時還不敢動軒苑山莊一分一毫。

遇見艾文,那些巡邏的守衛戒備的瞥了她一眼,見她病怏怏的樣,便不理會,反正是莊內人士,四處走走也不會給山莊造成什麼危害。

抬頭看著那些碉堡一樣的牆樓,艾文不禁想:軒苑山莊重要的東西都藏在裏麵吧,那孔雀翎會在裏麵嗎?

心中落下了一個疑問,轉頭看雷鳴時,雷鳴竟然走的差點不見蹤影了,幸而軒苑山莊地勢平坦,一眼望去所有事物多能收入眼底,是以艾文趕緊跟上。

來到一個特大的石頭高樓前,艾文老遠的看見雷鳴在那高大的石門沉重的開啟聲中走了進去,然後石門關了,單有幾個手持鋼刀的守衛在門邊來回遊走。

知道進不去了,艾文軟弱的靠在粗大的石柱上,望著那莊嚴的石門,鼻中酸楚,韓虓就在那裏麵吧,可是如此近的距離,她卻無法逾越。

不知何時,她眸中已是噙滿淚花,心中堵的好難受,見不著韓虓,才一瞬間的時間,所有酸甜苦辣的滋味都一並的朝她襲來。

——那個嘴角輕揚時讓她忍不住悸動的勾魂笑容;那個在平台上妖豔得令她忘卻自我的身影;那個與她一起跳入江中同生共死的男子;那個知道她發生危險而奮不顧身衝入大火中的人……如今竟然見不著了……

所有的鏡像在腦中閃過後,淚無聲的從她臉上滑了下來,掉在了地上,於午時略有溫度的陽光中閃現出了晶瑩的光芒,美的令人心碎。

兀自佇立了許久,望著那高大而莊嚴的石門,艾文心情越發的落寞起來,見不著了,真的見不著了……等了許多天,也想了許多天,可如今韓虓與自己就隻隔了一扇石門,竟仍然是咫尺天涯,好像彼岸花一樣永遠遙不可及。

“我不要做彼岸花,再美再鮮豔又怎樣,終究是痛苦一生。”艾文想著,低下頭去,忍住胸中所有的酸楚孤寂的轉身。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柔弱的身子在清冷的陽光下,在那寒風吹拂起衣袂的瞬間,在那空曠的原野上顯得極其的孤獨。當那抹雪白的身影越走越遠後,瘦弱的她幾如泡沫一般,似乎不經意間就隨風而去了。

亭台中,艾文坐在橫欄上,腦袋無力的靠著朱紅的圓柱一點不想動,蒼白卻依舊絕美的臉上掛著晶瑩傷感的淚花,拂袖抹去後又滾滾的掉了下來。

無法控製住的一種強烈且不陌生的感情洶湧澎湃的衝擊著她並不寬廣的心胸,使得她全身被一種濃濃的愁、淡淡的傷包裹著,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