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幽藍獨自坐在幽墨寢殿院子裏的石凳上,因著墨蘭想要安靜獨處的緣故,周圍一個婢女也沒有,甚至連暗衛都比平時離得要遠一些。
此時此刻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周圍也都靜悄悄的。不知怎麼的,竟然連蟲鳴聲竟然也沒有。
月光傾瀉,輕輕灑在幽藍的身體上,幽藍仿佛被籠罩在一片聖光之中,看上去是那麼的聖潔、無暇。
誰也看不出來,這竟然是暗閣的幕後主子,一個手握無數勢力的女子。
可是,此時幽藍的心境卻遠沒有看上去這麼的平和。
事實上,她因為八陣圖一直解不開的緣故,已經煩惱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在旁人的目光無法觸及的暗處,幽藍正緊緊鎖著眉頭,她用左手輕輕撫著額頭,右手正無意識的、習慣性的在把玩著石桌上的紫砂白玉杯,腦海中卻在思考著到底該不該把八陣圖交給紅塵,讓紅塵幫忙,解開這八陣圖的秘密。
幽藍她心裏明白,幽墨是不會讚成自己將八陣圖交給紅塵的,因為他怕引來一些其他的麻煩事情,產生一些無法掌控的後果,導致一些無法收拾的殘局。
但是幽藍她也知道,紅塵是不會為了利益去傷害自己的,紅塵他也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令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的。
退一萬步講,即使紅塵會做出一些事情來,對自己來說,或許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無傷大雅的事情。
不知怎麼回事,幽藍心裏就有著這樣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是十分堅定的那種。
她知道把八陣圖給紅塵自己可能會承擔一些後果,但是那些後果對於幽藍來說,都遠不及幽墨重要。
照這樣子來說,幽藍應該是毫不猶豫的將八陣圖交給紅塵的,但是,幽藍又考慮著幽墨的想法,畢竟幽墨在幽藍的心裏所占的分量是不容小覷的。
所以幽藍必須要考慮幽墨的想法,至少幽藍自己是這樣子想的。
因此,在幽藍的心裏,在事情好不容易取得了大的進展——取得完整的八陣圖之後,又一下子陷入了死循環當中。
這給大家喜悅的心都蒙上了一層灰暗,尤其是幽藍和幽墨。
但是幽藍更加明白八陣圖解開對於幽墨的意義。
八陣圖解不開,這就意味著幽墨可能會死去,會永遠的離開自己,幽藍心裏是十萬分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想到這裏,幽藍突然心口一痛。手裏握著的紫砂白玉杯也在心痛的那一刹那,從幽藍的手中滑落。
沒有聽到杯子碎掉的那刹那,那一聲有些清脆的聲響,幽藍感到有點奇怪。
於是,她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結果卻看到了本應該在自己寢宮歇息的幽墨。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幽藍開口問道。
“該是我問你吧,你怎麼還沒有去休息呢,在這個季節的深夜,外麵還是有些涼意的。”幽墨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自己接住的紫砂白玉杯放在桌子上,最後將自己的外衫脫下,隨即就披在了幽藍的肩上。
“你穿著吧,我不冷的。”幽藍擔心幽墨的身體,想把披在自己肩上的外衫拿下來,讓幽墨自己穿著。
卻被幽墨用手按著,阻止了。
“還不冷呢,你摸摸自己的手,這麼的涼。”幽墨強硬的,卻又力道輕柔的按在幽藍的肩上。
“哪有很冷嘛,我沒有感覺到冷啊!”幽藍聽後隨即把自己的雙手交叉,放在一起,然後調皮的說到。
“你呀!還是這麼的不聽話,像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調皮。”幽墨把幽藍的手包裹在自己手裏,想用自己手給幽藍的手取暖。
幽藍調皮的一笑,把自己的雙手從幽墨的手中掙脫,還拍了一下幽墨的額頭,說道:“哪有!”
“好啦,好啦,來,把手給我吧。我給你暖暖。”幽墨伸出自己的雙手,對幽藍說道。
“一來就看見你皺著個眉頭,在想什麼呢?還在煩那個事情嗎?”幽墨又握著幽藍的手說道:“你就別操心了,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嗎?”
“嗯嗯,我知道的,雖然,雖然我知道,我心裏也都明白,但是我的大腦就是控製不住地去想,特別是一想到要是我們一直都解不開八陣圖,那麼,那麼你就會······我是真的離不開你了,幽墨,真的。”一直都很堅強、冷靜的幽藍,這個時候的心態卻有些崩了,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名叫悲傷的結界,並且沉浸在此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