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看著幽藍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又一下子倒下去,立馬上前扶住,急聲說:“主子,您這是做什麼?您的身子……”
幽藍右手揉著腦袋,秀眉微蹙,厲言道:“我……我要回地宮,暗,你快把馬牽來……”幽藍暗自埋怨道自己的身子,怎會這般虛弱,連站起來都如此費力。
暗看著一臉堅定的幽藍,連忙說:“主子,您現在身子虛弱,就算回到地宮,也隻會給幽墨他們添麻煩的。不如,在這裏休息,好好調養一下身子。”
幽藍半眯著眼,眸子裏閃著幾星寒光,冷聲道:“怎麼?剛剛才說完,現在就又這樣了?”暗一聽,忙跪下說:“屬下,屬下不敢。隻是……”
幽藍冷哼一聲,推開暗的手,一下子奔出門外:“你不願意,我便自己去!”說罷,便噔噔蹬地跑下樓去了。暗聽了更著急了,手一捶桌子,暗罵道:“該死!”然後連忙跟著幽藍去了馬廄。
夜已深了,月亮也沒露臉。暗完全是憑著感覺在黑夜中摸索著,找到了已經上馬的幽藍。一陣冷風吹過,竹葉沙沙地相互摩挲著,在這靜謐的夜晚中顯得給詭異。
幽藍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不是被嚇到了,而是被冷到了。暗連忙遞給幽藍一件披風:“主子,夜深露重,您先披上披風。”幽藍冷哼一聲,卻還是接了過去。天大地大,自己的身體最大。若是這身子受寒了,還怎麼回到地宮,幫助幽墨、紅塵他們啊?況且這身子骨本來就虛弱,再一折騰豈不是更加虛弱嗎?
“暗,帶路,我要回地宮。”幽藍披上披風後感到了一些暖意,連帶著聲音也溫和了許多。暗一聽,麵露難色,低聲道:“主子,您現在身子虛弱……真的不適宜啊!三日前,為了讓您乖乖出地宮,東方煜給您下了昏睡的藥,所以您現在身子虛弱,正是需要調理的時候。屬下答應您,再過兩日,等您身子調理好了,屬下立馬帶您會地宮,如何?”
幽藍根本沒理會暗所提出的方案。隻是東方煜居然給她下了昏睡的藥,真是令人氣憤。她就說嘛,自己就算再勞累,再疲倦,也不會連著昏睡足足三日啊。而且,自己的身子就算再受打擊,也不會如此嬌弱。
可惡的東方煜!本姑娘記住你了,哼!她心裏已經將東方煜罵了幾百遍了……可她也不想想,這些都是誰的主意……
“暗,你不想去我也不逼你。大不了,我自己找路!”幽藍冷聲道,而後就準備揚鞭而去。暗連忙攔住她,低著聲說:“主子,請恕屬下無能為力。您必須在此處休息一夜,調養身子。”其中的不妥協讓幽藍火冒三丈。
“好啊,暗,你之前是瞞著我,現在便想攔著我了是不是?”幽藍拔高了聲調,輕風將她的發絲揚起,“我告訴你,暗,今夜你要是敢攔著我,你以後就別再來叫我這個主子!”說罷,她又準備揚鞭。
可她剛抬起手,便被暗拿住。她現在身子虛弱,力氣怎麼可能比暗大,又怎麼掙脫得開呢?
不知是因為被抓住而沒麵子還是怎麼的,反正幽藍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縱然是黑夜,暗也看得很是清楚。不過,他隻以為幽藍是被氣到了。
“暗,你給我放手!”幽藍鳳眸一瞪,眸中的幾點寒光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亮。
“主子,請恕屬下冒犯!”暗也毫不妥協,依舊抓住幽藍舉著鞭子的手,毫不鬆懈。
正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竹葉又開始沙沙作響,給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一些和緩的趨勢。
不知是因為他們聲音過大,還是因為這夜太寂靜了。客棧老板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迷迷糊糊揉著眼睛走了過來,嘴裏嘟囔著:“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我這兒嚷嚷什麼呢?”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答他。他睜大眼睛定睛一看,媽媽呀,怎麼又是他們倆!之前在樓梯那裏也是他們再吵。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無視幽藍和暗冰冷的眼神,笑著說:“兩位還是進去說話吧,這兒外麵晚上冷得很呢!”幽藍撇撇嘴,正預備說“不要多管閑事”,暗就順著接了一句:“是啊,老板說的在理,主子,咱們還是進去說吧,您的身子受不了寒風的。”暗從來沒有覺得客棧老板看著這麼順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