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抬起頭,誠惶誠恐道:“老夫人這是怎麼了?這愛之深才責之切,孫女自是明白的,心裏對老夫人感激都感激不過來,又怎麼還敢怪罪呢?”
秦氏聽了臉一僵,晨兮用了個敢字,意思是不敢怪罪,但不是不會怪罪!
這一字之差意思就差了千裏了,這不敢是因為孝道!
楊大成一個粗人哪能聽出這個道道來,聽晨兮這麼一說,自然十分高興道:“兮兒果然是孝順的,母親說是不是?”
秦氏臉皮抖了抖,不自然道:“是啊,可不是麼?唉,如琳這丫頭也是個孝順的,這麼些年還都虧她在我身邊陪著,這怎麼就出了這事呢?”
聽秦氏這麼一說,楊大成的神色也變得沉重了。
晨兮道:“父親,女兒去看看妹妹可好?”
“去吧。”
晨兮帶著春兒與風兒往內室走去,剛到門口,一個茶杯就飛了過來,晨兮靈巧的一避,那茶杯甩到了她身後風兒的頭上,立刻血流如注。
晨兮嚇了一跳,急道:“哎呀,流了這麼多血,快去叫大夫!”
“大小姐。”風兒拉住了晨兮的手,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道:“不要緊,奴婢隻是皮外傷,看二小姐要緊!”
“怎麼是皮外傷?這都流了這麼多的血,還是讓大夫看看吧。”說完又要叫大夫。
風兒一急道:“真的沒什麼,大小姐千萬不要為了奴婢耽誤了您的正事。”
她哪敢讓晨兮叫大夫啊?要是真叫大夫了,非但二小姐會恨死她,就連外麵坐著的主子一個個都會認為她不知道分寸,從而對她生出不滿來,所以她就算是疼得要死也不敢讓晨兮叫大夫的。
晨兮自然是知道的,她隻是為了對風兒示恩,卻也不是真要為她請大夫!笑話,她恨不得讓風兒吃盡苦頭呢?怎麼可能為她請大夫?何況剛才一幕也是她算計好了的!
臉上卻關切道:“真的沒事麼?要是有事你一定要說啊!”
“真的沒事,讓大小姐費心了。”
“唉,可憐介的,這如琳也真是,不過是頭發沒了,過些日子長出來就行了,怎麼這麼大的脾氣呢?你這一下子流了這麼多的血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
風兒聽了身體一凜,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晨兮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道冷意,邁開步子往裏走去。
她這是潛移默化,慢慢的離間風兒與如琳之間的感情,總有一天當怨恨積累多了,風兒就會與如琳分崩離析了,到那時,風兒不必她出手,如琳就能讓風兒生不如死!對於風兒這種人,她出手都嫌髒!
拿出了手絹,輕輕的擦了擦剛才被風兒碰過的肌膚,手一鬆,手絹飄然而落,腳踩了過去。
“二妹妹,我來看你了。”
晨兮有意將聲音放柔,仿佛她與如琳真是姐妹情深般,外麵的人聽了都覺得晨兮對如琳是友愛的。
如琳聽了卻全不是這味道了,她猛得將枕頭砸向了晨兮,怒吼道:“你滾,你滾,誰要你假好心?你不是來看我的,而是來看我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