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禦傑去北山寺的時候,走的還是一條山間小徑,而現在小徑卻變成了寬敞而又平坦的柏油公路,隻不過北山寺現在變成了東義市的一個旅遊景點,大門口的售票處給這個佛門清靜之地帶來了一股銅臭氣。
由於是周末,北山寺大門前的廣場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望著售票處窗口前麵長長的隊伍,禦傑苦笑著搖了搖頭,在經濟的浪潮下,任何人都不能脫俗,隻會念經的和尚也學會做生意了。
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付出兩百塊錢買了四張票,五十塊錢雖然不是很多,但在當時人均工資收入還不到五百塊錢的情況下,這筆錢無疑是一筆巨款了。看了看門票上寫的北山縣旅遊局幾個字,禦傑明白了,不是寺院的和尚願意做生意,而是政府在這裏收錢。
經過重新裝修的大殿顯得富麗堂皇,殿裏的佛像也被重新塗上了一層金粉,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拿出五十塊錢從一個小和尚那裏買來香燭,禦傑恭恭敬敬的插在佛像前的香爐裏,望了望麵帶慈祥微笑的佛像,禦傑後退兩步雙手合十,跪拜在蒲團上,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回頭看了看梅登,也在有模有樣的向佛像叩拜著,看來這個洋妞真的想讓自己徹底的融進華夏的文化,一舉一動都在向禦傑看齊。
其實禦傑並不是一個信佛的人,他之所以要對佛像叩拜,主要是對寺裏的老方丈的崇拜,他總覺得老方丈和高高在上的佛像是那麼樣的相似。
一個麵紅齒白的小和尚走了進來,看了看禦傑一行,小和尚雙手合十,向禦天來打了個稽首:“施主,請問可是姓禦?”
看到禦天來點了點頭,小和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既然施主姓禦,就請隨我來,我師祖想見你們。”
幾個人麵麵相覷,誰都鬧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小和尚怎麼會知道他們姓禦?他的師祖又怎麼會知道他們今天會來?
沿著偏殿的回廊,跟著小和尚來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禦傑認出來了,他上次曾經來過這裏,這個小院正是老方丈住的地方。
“嗬、嗬、嗬……。”一陣熟悉而又爽朗的笑聲響起,門簾一翻,錢良友滿麵紅光的出現在四個人的麵前:“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爺爺。”禦傑恭恭敬敬的跪下給錢良友磕了三個響頭,沒等起身就聽到身旁也傳來了咚咚的磕頭聲,不用問禦傑也知道,磕頭的一定是梅登。
看了看禦傑,又看了看梅登,錢良友撚髯大笑:“好、好、好,真乃佳兒佳媳。”
小和尚打起了門簾,眾人魚貫而入,也許外邊的陽光太強烈,也許房間裏的光線太暗,禦傑的眼睛還有些不適應,過了一會才看到這間禪房已經大變樣了,地上不僅鋪上了木地板,就是上次來坐過的草編蒲團也被包上了紅布。
北麵坐著一個須眉皆白的老和尚,禦傑認出來了,正是他上次見到過的那位老方丈,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方丈的樣子依然沒有變化,還像以前那樣臉色紅潤、慈眉善眼。
“善哉、善哉,幾年未見,小施主更有風采了。”
“一別幾年,大師一向可好?”
“好好好,一切都好。”老方丈坦然接受了禦傑和梅登的跪拜,目光看向了禦天來和姬邤柳。禦傑覺得老方丈的表情是那麼的慈祥,眼睛裏湧現出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情誼。
禦天來上前一步,向老方丈鞠了一躬:“大師好,打擾您了。”
看到姬邤柳想跪拜,老方丈擺了擺手:“心中有禮即可,施主何必搞那些虛套。”
一股奇異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小和尚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茶碗裏的水呈玫紅色,不要說禦傑了,就是禦天來這個懂茶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茶葉沏出來的。
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禦傑隻覺得茶水似甜、似澀,甚至還帶有一點苦味,又品了品,還覺得有另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咽下後覺得一股暖流從腹內升起,漸漸的透入四肢百骸,渾身暖洋洋的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