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失,切莉已經差不多帶我逛完了半個校園,最後一圈終於繞回來走到了校門口的花園廣場中心。
“因為曆史悠久的緣故,所以聖弗爾也會經常舉辦一些校園祭什麼的哦,”切莉小聲到,比起剛才來現在的她要稍微正常一些,“花園廣場那個時候就會作為接待外麵的來賓和許多社團的宣傳活動的場地,所以算是我們學校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呢。”
她在前麵走著,我的餘光無意間發現校園周圍已經慢慢圍觀過來許多人,還有四五個女生圍在一起不時地朝我這裏偷看,我挑著眉投去奇怪的目光,可被她們看到後又開始聚攏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些什麼。我終於按捺不住極力克製的情緒而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直對著她們,抱著無表情的表情望著她們,想看看這群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卻沒想到我這一次的舉動竟然引發了一場小小的騷動,我不禁在三秒後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行徑,並對自己的這種做法感到無比自責。在那群女生發現我停下來看向她們的時候,有一小撥便朝我這邊走來。切莉依舊以為我正跟在她後邊,還在耐心的邊走邊講,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過頭來,卻發現我四周逐漸湧來一小撥接著一小撥的女生,每個都扭扭捏捏又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我站在路中央瞬間傻成白癡,這群人究竟是看見我怎麼了都變成這樣!
“你......你們......”這是我有生以來真的第一次不知所措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個......”眾多女生中的一個紮著雙馬尾的開了口,“請問你就是那個今天新轉來的亞瑟的同學嗎?亞瑟......伍德布裏奇,那個古老的除魔貴族家庭。”
【突襲】
我詫異的點了點頭,不知道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那個!我們是一年b班的女生!因為從很多人那裏聽說了亞瑟你的事情,所以很想認識你一下,和你打聲招呼......”
我如木雞般呆站在原地聽她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想和我做朋友之類的話,真的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鑽進地洞的想法。切莉站在她們一圈人的後麵,呆呆的看著我張著嘴巴,眼神中似乎還不時閃現幾分希望落空的神情。
我的四周被一波接一波的人圍了起來,而我圈在中間哪也去不了,腦中卻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會做,隻能眼巴巴看著自己被圍個水泄不通,然後聽著那些七嘴八舌亂七八糟的話題。
“那,那個......能不能騰出一條路讓我過去?”我終於鼓起勇氣小聲的問了句,卻忽然餘光一掃掃到了教學樓上方站著的一個人影。
安德烈.蘭開斯特。我的心情瞬間隻會變得更糟沒有最糟,而他在發現我看見他後竟也擺出一副你惹的事你活該的樣子雙手攤開給我看。我心裏瞬間火冒三丈,卻沒有一個可以讓我撒火氣的地方!
我看著圍在四周越來越多的人群,聽著越來越嘈雜的聲音傳進耳朵裏,已經開始頭暈腦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貧血,為什麼暈暈乎乎的,隻想找個靜點的地方自己一個人好好呆會兒。
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這煩亂的情緒後,一個念頭刹那一閃而過,我愣了幾秒,隨即暗自詭異的笑著。
“雨煙!”我一個大聲叫到,嚇了周圍人一跳,“你要不要出來吃晚餐啊,我給你準備了好多肉,再不出來就沒了!!!”
我有時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這麼幾句話瞬間就把圍在我四周幾圈的人嚇得退後了不止十幾步。我得意的掃視了一遍所有人,猜也知道他們肯定都從別人那裏聽說了今早我和雨煙的事情,所以才會被嚇得不輕。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世界不期而至的一片寧靜,同時伸出手掏掏耳朵,想象自己正一個人呆在一個沒人打擾的環境中,準備大步的朝前方走去,完全不介意剩下的人正在用什麼樣驚恐的目光看著我。
“切莉,今天的校園參觀就到這裏吧,我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覺了。”
切莉在聽到我的話後低下頭小聲的答應著,依舊不敢抬起頭來直視我的眼睛。我撇撇嘴,反正無所謂咯,事情都結束了,終於可以回去享受片刻的安寧了。
要知道我可是個幾天幾夜沒有睡過好覺的人好嗎?!
可就在我轉身朝宿舍的方向邁開步子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我立馬回過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並大聲吼著讓周圍人全部散開。與此同時我仔細盯著聲源地,看見一個女生正孤零零的被倒吊在頂樓樓層的護欄上,而抓著她腳踝的,卻是一隻泛著淡藍色皮膚的畸形枯爪。
“屍鬼......”我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來,周圍人在聽到我說出這個名字的同時都此起彼伏的恐慌叫嚷起來,逃命的逃命,藏身的藏身。
我順著倒吊女孩的方向慢慢移下來目光,隨即全身打了個寒顫,倒吸一口冷氣。
“切莉!”我大聲叫出,卻遲了幾秒的時間,為時已晚,屍鬼放開了抓在手中的腳踝,女孩在瞬間直直砸向地麵,我眼皮跳動一下,快速朝切莉奔去。
“......”而她早已失魂落魄的站在原處動彈不得,看著那個從樓頂上掉下來的女孩快要砸在自己的身上,就在女孩離地麵還不到十米的距離,我一個衝刺抓過切莉的胳膊拽到了安全的地方,兩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麵上,滾了幾圈。
“咣!”同一時刻地麵傳來一聲巨響,我貼在水泥地上的耳朵瞬間冰冰涼涼,心髒驟停下來,透過餘光模模糊糊看見對麵路基石上逐漸蔓延開來的濃濃血色。
幾分鍾內我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周圍逐漸傳來各種尖叫哭喊的聲音,我撐著胳膊搖搖晃晃站起來,雙眼直勾勾盯著路麵摔出腦漿的屍體發愣。
血色染紅一片光滑的地麵,與此同時樓頂忽然傳來一長串我至今難以忘記的笑聲,我怔怔的抬頭望去,日近黃昏,晝夜交替時刻,正是屍鬼最不畏懼的美好時刻。
我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卻隻是看著樓頂越來越昏暗的天空和那隻怪物不知所措。
“嘻嘻嘻嘻......”我再度聽見那串惡心的聲音,想要幹嘔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雙瞳在我眼眶中不停的顫抖打著轉,我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控製住體內的情緒,雙手握拳退後了幾步,忽然間肩膀上多了一隻手,我看也沒看說到,“安德烈,把你的手拿開。”
“不止一隻,你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
“為什麼不救她,”我轉過頭冷冷的問到,“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她摔死在地上。”
他定定的望著我沒有說話,片刻後手指向前邊一個腿部受傷的女生,“她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斷了腿,當時隻有我離她最近。”
我皺了皺眉:“考爾特呢?”
“今晚教師都去了王城亞斯蘭大,不在學校裏。”
“所以你想怎樣。”
他看了我一眼,和我並肩站在一起。
“難道你忘了,我們學校都有些什麼人嗎?”
我震了一下,慢慢回過頭看向身後,隻見幾十人正在散散落落朝我倆這邊走來,排成幾排。
“除魔師之子......”
安德烈開心的笑了起來:“現在兩方的人都全部到齊了,該是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時候了。”
我還真沒想到他有用的時候也真挺有用的,正看著他側麵的笑臉,他忽然沉下聲音轉過頭來:“開始了,異瞳家夥。”
我冷笑了下,就打算原諒他這一次。
與此同時身後幾十人一同進入了戰鬥模式,而隻在一瞬間,我便看見從樓層上衝下的數十隻屍鬼直直朝地麵而來,尖叫聲霎時席卷校園所有地點。
哭喊縱橫。
我提起手中的騎士劍,定定指向最前麵那隻剛才抓著女孩腳踝的屍鬼,用小到最小的聲音輕聲到:“bang!”
【再度的欲火重生】
刀劍亂舞。
混亂,血色,尖叫,哭喊。
這就是我們除魔師所處的世界,這就是聖弗爾最真實的麵貌。
不斷從樓頂上一躍而下的屍鬼,就像是黑色的夜派來的使者,帶著刺耳的怪笑和迅捷的速度,向我們一一襲來,而我們能做的,隻是揮起手中的劍,並再一次斬斷它們的頭顱。
我聽見安德烈忽然大叫一聲,朝正在墜落的屍鬼奔去,並在下一秒飛出了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巨型飛旋回鏢,回鏢在接觸到屍鬼可憎的麵目後瞬間將其從頭部開始斬為了三段,每一段血流滿地,噴薄而出,染紅了他一身背影。
我不斷的斬殺著向我不停湧來的屍鬼,同時還得抽出空節來觀察周圍此刻的戰鬥環境。大多數除魔師之子都義無反顧的加入了我們的隊伍,但也有少數人在我們眼皮底下溜之大吉。除魔師的能力因個人遺傳體質不同,而各有各自的除魔能力,我在鮮血噴出的瞬間看見了安德烈手中不停飛出的利刃和那對巨型回鏢,在右前方瞟到了一個正在使用凍結能力的女生凍住了一隻巨大的屍鬼並活生生被另一個使用劍術的男生從中間一劈兩半。
火焰,冰雪,颶風和熔岩不時地圍繞在我們身邊,此刻在我眼中看來,這根本不像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屬於除魔師之子們的魔術表演秀。
“亞瑟小心!”切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迅速低下頭伏下肩膀,將雨煙從腰部劃過直直捅進了想要從身後偷襲我的一隻怪物,濃血從它的身體中灑出遮蓋住了我半邊臉龐。而在我的左眼一並嚐到了鮮血的滋味後,雨煙也隨即變得情緒高漲起來,騎士劍在我手中更加焦躁不安,試圖妄想斬殺更多的生命來以此吸取那血液中酣暢淋漓的痛快。
“這樣下去不行......”我趁著幾秒鍾的空閑自言自語,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先是在黃昏時刻就來襲擊校園就已經很不正常了,而此刻屍鬼的數量隻是有增無減,就像是每一隻都帶有自己的分身,而後一並從空中躍下,這樣下去僅憑我們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殺光它們全部的。
“啊!”就在我正在想辦法轉變局麵時,忽然間一個女生發出了尖叫,繼而左手方也有一個男生遭受到了屍鬼的背後襲擊,我眼睜睜看著他的後背被屍鬼那隻幹枯卻迅速的利爪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卻為時已晚。與此同時各個地方開始不斷有救命聲此起彼伏,我轉了一圈,呆呆的看著身旁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身負重傷,卻什麼也做不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明明都殺了那麼多了,可為什麼還是不斷的有新的屍鬼從不同的地方襲來。”戰勢被瞬間扭轉,從剛開始隻是從樓頂躍下的屍鬼,到如今從各個方位不斷撲來的節奏,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然木訥在原地,想要在情勢變得更糟糕之前得到一個解決辦法,以免發生更多的人員傷亡。
手中劍柄不知何時割開了我大拇指旁的皮膚,血絲順著劍把流向劍刃,雨煙開始不安起來,並開始蠢蠢欲動。就在我絞盡腦汁在想辦法的同時,安德烈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我麵前,隻是一瞬的刀光劍影,我便看見一隻瀕死的屍鬼倒在了我的前方,血流成河向我湧來。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對我怒吼到,“要不是我衝過你早死了!”
我呆滯的看著他臉上的怒色,他仿佛也覺察到了我正在擔心什麼,現下完好無損的除魔師已經寥寥無幾,隻有我倆還有不到一半的戰鬥力能夠繼續持續下去,然而一旦連我倆都倒下來,那麼這場戰鬥我們必輸無疑。
他一腳踢開躺在我麵前的屍鬼,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正經的說到:“聽著亞瑟,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無論結果怎樣,都比全部人都死在這裏要好。”
我張了張發白的嘴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真的用我想的辦法去做,那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從這裏出去。”
“你給我打起精神來!”他猛地拍了一下我的雙肩,“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全都會死的你知道嗎?!他們會死,我們也都會死!!!”
我怔在了原地,雨煙的劍柄開始在我手中晃動不停,發出細細碎碎越來越大的激烈碰撞聲,隻有我知道,它已經按捺不住了。
安德烈也感受到了這點,他看了一眼劍刃,火焰已經蔓延起來,燒到了我的耳鬢邊,卷帶起層層風旋,吹起了我倆被血液黏在額頭上的濕發。
“我現在去幫你引開所有的人,然後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雨煙的狀態已經是無法控製的了,如果你再不下定決心,那隻有一死。”他說完後又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飛出了一隻巨型回鏢,割斷了從他身後撲來的一隻屍鬼。
我看著他沾滿血色的衣服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周圍人在他的指示下一個個都往安全地帶跑去,他一邊戰鬥一邊攙扶起害怕到雙腿發軟的女生一步步走向校外。我暗自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話,準備調整好狀態,等他救援行動完成後,進行屬於我的最後一個任務。
他在很早就發現了,雨煙已經開始進入了暴走狀態,劍氣的不穩定和劍刃的晃動,都清楚的表達了一個事實:雨煙想要吞噬更多的生命,而那時連我也控製不了它。
所以此刻我唯一能做的隻有利用雨煙這次的暴走,一次性燒光不斷出現在這裏的所有屍鬼。可這樣做會有不止一個風險,也許在我無意間的一次失手下,會瞬間奪走全校所有同學的生命,這其中也包括那些拚著命戰鬥到現在的除魔師之子們。
我很不想采取這個方案,可是我不得不承認安德烈剛才說過的話,如果不這樣做,那我們隻有一條死路可以走,因為除此之外我們這些學生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阻止這群不停襲來的怪物們,隻有火焰可以將它們在幾秒內全部送往地獄的大門,而如此我們才會有那麼一絲希望撿回自己的一條小命。
“咣啷!”雨煙的騷動越來越大,我迅速伸出左手去一同握著劍柄,想要控製一下它此刻怒吼的衝動。我被震顫到發抖的雙手握著雨煙慢慢提起到半空中,淡藍火焰開始從雙臂爬上我的全身,像要吞噬掉我一般,在我的周身燃燒不止。
“等這場儀式結束後,我真的要好好和你談一下了,你這隻死鳥。”
我咬著牙齒,握著手中的劍使盡渾身力氣讓它停在半空中而不至於一把飛出去,同時一邊轉動眼球看向正忙前忙後的安德烈。他已經把所有人都疏散了出去,現在正在扶起最後一個人一瘸一拐的朝門口走去。從這個方向我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他們模糊的背影,雨煙的火焰已經包裹住了我的雙眼,我已經無法透過這個包圍圈看清任何東西了。
因為無法知道這兩人是否已經安全抵達疏散地點,我隻能硬著頭皮扯開那副被雨煙占據的嗓子,像退了一層皮一樣活生生撕心裂肺的吼道:“快一點!我快控製不了它了!”隨即我的耳朵迅速捕捉到了安德烈說話的聲音,我知道他已經安全到達。
“好了,就剩我們了,就讓我這次清醒的見識一下你暴走的力量吧,和上次在小鎮不同,今天我要親眼見證,你作為我的神獸究竟有多強!”
我吼破了自己的嗓子,覺察到手中的劍已經劇烈的開始晃動起來,差一點點我就不小心鬆開了手讓它從我手中衝了出去,我拚盡力氣咬著牙齒控製住了它的騷動。
接著空出一隻手從它纏繞的火焰中抽了出來伸到嘴邊下去就是一口,我扯開了才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鮮血瞬間迸出,噴了我一臉,我甩了甩頭發,雨煙在這一刻霎時神力衝上了天。它嚐到了我的血腥,隻有我知道它最想要什麼,就是我身上流淌著伍德布裏奇家族的血液。
我的頭發被狂烈的風一並吹起倒豎在頭上,我像要快死掉一般把剛才那隻手放回去,慢慢提起劍柄指向上空,就在我移動騎士劍的這段時間,火焰從半空中劃向頂方,割開了一道絢麗的炎火火花,流動的懸浮空氣被火焰燒灼的劈啪作響,我聽著耳旁不時響起的各種交雜聲,定了定神,而後忽然在一瞬間睜開了那雙獨一無二的異瞳雙眸,直直的望著前方開始不斷朝我奔來的屍鬼大軍們。
“啊!!!”我的聲音響徹在雨煙的火焰圈中,最終衝出了包圍,像衝擊波一般席卷各方,我透過嗓子嚐到了被我震裂的內髒的血腥,而後忍著渾身顫抖的疼痛揮下了手中直指天空的劍,劈開了在我眼前裹住黑暗的炎火,一刹那,世界清晰,一切明了。
火焰如巨龍般旋轉而來,衝向我前方的屍鬼大軍,張開那血盆大口,發出了震天怒吼,最終將所有一一吞噬殆盡。巨龍所到之處無一不沾染上了地獄的火焰,校園在瞬間變身為火海,建築物被燒灼的發出聲響,樹木花園無一幸免,均漸漸消失在逐漸變大的火勢之中。我站在原地看著火焰巨龍中心若有若無的雨煙的影子,忽然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我立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但已經太晚了,雨煙巨大的力量已經奪走了我一半的五髒六腑,我已經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鮮血不斷從我口中湧出,我的肺遭受了強烈劍氣的震動,此時此刻恐怕早已被扯得稀巴爛了吧。
我一個沒站穩跪坐下來,眼睛還在模模糊糊的看著眼前的火海,無語的笑了笑,真是和重生之日那天一模一樣啊,一樣的火焰,一樣的傷口,一樣的撕心裂肺,一樣的結局。
迎來再次重生嗎?
我暈暈乎乎的腦袋再也支撐不住我的身體,頭痛欲裂,渾身筋脈像被割斷了般發出常人無法想象的疼痛。我再一次吐出肺部積淤出的鮮血,而後才漸漸發現,我已七竅流血,血色就像我眼前正在被火焰吞噬啃食而慘叫的屍鬼一樣,想要尖叫著爬上我的身體,最終讓我消失在這一片盛大儀式中,享受最後看到血染世界的歡愉。
我倒在了被自己的血染紅的地麵上,摔倒在血泊中,腦袋重重的砸向地麵,摔出一記連我此刻不清醒的狀態都能清楚聽見的巨響,繼而再也睜不開雙眼,就這樣沉沉的血腥中睡了過去。
“又可以重生了嗎......又......”
就在我放棄了在這個世界所有的期盼,即將迎接對我張開雙翅的死神時,我眯起的眼睛在血液的滴落中看見了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那是一頭我永遠無法忘記的身影。
“裏德......”
金眼黑豹。
之後我再也拿不出一點力氣,最終沉沉閉上了雙眼,仿佛耳邊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呼喊聲,卻終究再也無法給出任何回應了。
浴火重生......嗎......
【源自黑暗的威脅】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正身處何處。
因周圍一片黑暗。
我站在黑暗中極力鎮定下自己煩亂的思緒,開始從頭一點點想起。其中大部分過程都能記起來,隻是仍然斷斷續續的,像喝醉酒斷片了一樣,越想下去我的腦袋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