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著裏德的經曆,恐怕要是被裏德知道了的話,不隻是傷心的程度了吧。
“就是這裏了,再往前走就是尖塔,那位少爺就被關在那裏麵。”
我踏上沙漠上的一塊丘頂,望見了那座高聳入雲的灰藍色塔頂,忽然之間,似乎瞥見了那對碧綠色的眸子,正直直的朝我望來。
“裏德......”我輕念出聲,心上始終懸著的那塊石頭,同時卸了下來。
【獸】
道格拉斯的爪牙遍布金剛之國,而不論是何種族,在道格拉斯的眼裏都是如同針眼一般的存在,按照金剛之國的律法來講,凡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種族,一應都將受到道格拉斯或嚴密或寬鬆的監控,而這也是眾所周知與共同默認的事實,秘境人魚也被包括其中,雖然在法律一開始實行的時候會有個別極端分子想推翻眾議院全票通過的這條法令,可久而久之,道格拉斯的威信和名號越來越大,影響力早已不可小覷了之後,異種族在這種環境下慢慢能夠和人類和諧相處,並且承認金剛之國洛蘭王城的神聖地位。
“洛蘭最近幾年確實不太太平,僅是最近一段時間就出現了好幾起屍鬼群暴動事件,我想,因為這些爛攤子道格拉斯應該已經很頭痛了吧。”
“他們從來不會因為屍鬼太多殺不完而頭痛,他們隻會因為屍鬼太少沒的殺而頭痛。”安德烈聳聳肩到,賴爾聽後一陣大笑。
“聽說你的父親,查理.蘭開斯特現在依舊在道格拉斯任職中?”
“是的,父親喜歡在那個地方呆著,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他已經快要變成王室一族了。”
“蘭開斯特一向如此,從我認識蘭開斯特一家子起,他們就一直在為王室工作,現如今更是在道格拉斯占據著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你和你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很像,更是完整的遺傳了他那雙和大海顏色別無二致的眼睛。”
在他倆聊的熱火朝天的期間,時不時會進來幾個情報兵傳達一些事情,在最後賴爾留下了一個人,要他帶著我們去見裏德,但唯一的條件是,在他們的醫生確認裏德確無危險後,才能把裏德從尖塔裏放出來。
“我不敢想象裏德竟然被金剛屍鬼給咬了。”安德烈走在我旁邊,一路上重複著這句話。
“你該慶幸那隻屍鬼沒有當場被他撕爛生吃了。”
“我倒是覺得那隻屍鬼很有可能已經有一半進了他的肚子,而正在他吃撐睡著後剛好被一個巡邏的情報兵發現了而已。”
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著裏德的經曆,恐怕要是被裏德知道了的話,不隻是傷心的程度了吧。
“就是這裏了,再往前走就是尖塔,那位少爺就被關在那裏麵。”
我踏上沙漠上的一塊丘頂,望見了那座高聳入雲的灰藍色塔頂,忽然之間,似乎瞥見了那對碧綠色的眸子,正直直的朝我望來。
“裏德......”我輕念出聲,心上始終懸著的那塊石頭,同時卸了下來。
這是座原本屬於瞭望塔的尖塔,年代久遠,早已喪失了當初建造它時的價值,如今依舊聳立在這西角邊境的一塊沙丘之上,高聳入雲,像是望不到穹頂,隻能任由渺小的人類站在它威武雄壯的身軀下抬起頭來仰視。
“就算是被金剛屍鬼所咬,也沒必要關在這個拿來關囚犯的牢籠裏吧。”安德烈略微打抱不平,可我卻十分能理解賴爾的做法。
首先,金剛屍鬼逃出巨石實驗室的例子已經算是對莫安和賴爾的一個不小的打擊,在人煙稀少,僅僅隻居住著一個生物海妖族的死亡迷宮中,如若金剛屍鬼因管控不當而逃出實驗室,唯一能造成傷害的對象除了它們自己還能有誰。
其次,金剛屍鬼是眾所周知的屍鬼中的惡魔,在除魔師的世界裏,金剛屍鬼是難纏小鬼,而但凡是被金剛屍鬼咬上傷痕的人,不是會被道格拉斯醫務所直接接走,就是會被當場處以死刑。
這不是為了任何的理由,而是為了那個人自己。
“死亡和病痛的折磨會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並像是死神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我喃喃自語著經書上的一段話,這是考爾特曾讀到過的一段文章。
“那你覺得,裏德的傷勢會如何呢,他還會好起來嗎?”引路的人一直在前方走著,深不見底的隧道在我和安德烈的眼前鋪開來,並隨之不斷向我們的身後散開,火把微弱的光亮時不時的晃在我們的眼前,襯托出我不安的影子與虛幻的陰影。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會丟下我就走的......”
是的,裏德決不會,決不會還未完成自己該完成的任務,就隨便消失的。
“就是前麵了,你們自己過去吧。”引路人自己當然也怕受到任何的感染,而停下腳步,在距離頂層牢籠的一百米處就留下我們一人離開,安德烈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禁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走吧。”我鎮定了下情緒,接著繼續向上方的台階邁開步子,卻發現安德烈竟然小步快速走到我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亞瑟,要麼你留在這裏,我替你去看看他的情況吧,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害怕雨煙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伸出手去拿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左手。
“你擔心雨煙會因為裏德身上屍鬼的氣息而發生騷動,給我帶來什麼麻煩?”
他看了我半天,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點點頭,神色莊重,連瞳色都一並變得黯淡起來。
“亞瑟,我當然不希望裏德有什麼事情,可你也應該清楚,被金剛屍鬼咬過的人幾乎沒有能活過前三個月的,而且在這期間內,很有可能還帶著病毒因子傳染給其他人,我不怕死,可是你不一樣。”
“我為什麼不一樣?”我有點想笑。
“因為你父親不會喜歡看見這樣的結局。”
安德烈一字一頓的看著我道,我久久怔在原地無聲,許久之後還是由我打破了沉默,輕輕輕推開了他另一隻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那就等那第三個月來了,再說吧。”
我側身擦過手臂,走上了最後幾級台階,最終停在那麵豎立著幾十根鐵柱的牢籠前,定睛朝深邃黑暗的囚牢內看去。隻一瞬間,那對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碧綠色眸子再度出現在我眼前,伴著漆黑無光的夜晚,一輪半彎懸掛在宇宙上空的弦月投射下一道不怎麼明麗的光芒,阻擋在我和那對眼眸的主人之間。
碧綠色的光在黑暗中和我相視,融合在暗夜中漆黑發亮的軀體,此時此刻,正以一副異獸的身軀,緩緩朝我而來。
“裏德,我來了,我來接你了。”我對著那頭已然獸意蘇醒的黑豹,沉聲而道。
【咬痕】
“就是前麵了,你們自己過去吧。”引路人自己當然也怕受到任何的感染,而停下腳步,在距離頂層牢籠的一百米處就留下我們一人離開,安德烈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禁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走吧。”我鎮定了下情緒,接著繼續向上方的台階邁開步子,卻發現安德烈竟然小步快速走到我麵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亞瑟,要麼你留在這裏,我替你去看看他的情況吧,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害怕雨煙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伸出手去拿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左手。
“你擔心雨煙會因為裏德身上屍鬼的氣息而發生騷動,給我帶來什麼麻煩?”
他看了我半天,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點點頭,神色莊重,連瞳色都一並變得黯淡起來。
“亞瑟,我當然不希望裏德有什麼事情,可你也應該清楚,被金剛屍鬼咬過的人幾乎沒有能活過前三個月的,而且在這期間內,很有可能還帶著病毒因子傳染給其他人,我不怕死,可是你不一樣。”
“我為什麼不一樣?”我有點想笑。
“因為你父親不會喜歡看見這樣的結局。”
安德烈一字一頓的看著我道,我久久怔在原地無聲,許久之後還是由我打破了沉默,輕輕輕推開了他另一隻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那就等那第三個月來了,再說吧。”
我側身擦過手臂,走上了最後幾級台階,最終停在那麵豎立著幾十根鐵柱的牢籠前,定睛朝深邃黑暗的囚牢內看去。隻一瞬間,那對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碧綠色眸子再度出現在我眼前,伴著漆黑無光的夜晚,一輪半彎懸掛在宇宙上空的弦月投射下一道不怎麼明麗的光芒,阻擋在我和那對眼眸的主人之間。
碧綠色的光在黑暗中和我相視,融合在暗夜中漆黑發亮的軀體,此時此刻,正以一副異獸的身軀,緩緩朝我而來。
“裏德,我來了,我來接你了。”我對著那頭已然獸意蘇醒的黑豹,沉聲而道。
黑豹顯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有人類前來的跡象,它躲在黑黢黢的角落裏,為了不讓自己的容貌現身與他人眼前,隻留下了一雙炯炯有神在黑夜中也能發亮的眼睛。
綠色的眼仁出現在我麵前,這副我再熟悉不過的目光,原先本是那麼的溫柔與善良,此時此刻,卻完完全全淪為了野獸的標本,寄宿在那副獸體之上,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望著我們彼此。
“裏德,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安德烈走到我身邊,沉下聲音問到,可豹子卻隻是出乎意料的低吼一聲,像是在控訴未經它允許便擅自在它的地盤上說話的行徑。
“賴爾可從未對我們說過他的傷會有這麼嚴重,亞瑟,他已經失憶了呀!”安德烈的感歎如同我心中一直所恐懼的一樣,裏德確確實實受傷了,並且傷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
裏德失憶了。
“不光是失憶,他的傷口還在沒有完全愈合。”
我淡淡的聲音像是一抹無法更輕的空氣,從口中悄然飄出,最後跌跌撞撞在半空中消散開來,似乎連安德烈都快要聽不見。
這是第一次,我在裏德的麵前,感到了恐懼。
安德烈明白了我的意思,將視線從我的側臉上移回到了裏德那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暗中,除了黑豹那兩隻炯炯有神,似冒著焰火的瞳孔在發著不可捉摸的亮光外,隨著尖塔旁開出的一小扇窗戶外刮進來的陣風,可以若隱若現,時不時的聞見一股血腥的潮濕味與野獸受傷後,那股特有的氣息。
安德烈終於看到了,打從我一站在牢籠前的第一秒起,就映入我眼簾的,那幾塊從黑豹後腿上,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啊!”安德烈沒有控製的住自己,小小驚呼了一聲,向後退了半步。裏德的兩條後腿幾乎都被扯去了皮毛,空留一副軀體的骨架在支撐著身體的行動,而每一次的踱步,仿佛都能在瞬間要走裏德的命,大股大股從骨架與剩餘皮毛連接點湧出的鮮血早已浸滿整個牢籠的石磚地,濃稠的獸血順著石磚的縫隙隱隱滲透,最後鋪就出一條若有若無的血路來,展現在正看著它的人眼前。
“它的前肢正支撐著全身的重量,野獸獨有的警惕性和自尊心正逼迫著它站起來,並且在生人的眼前來回踱步,以彰顯在自己領土的威嚴。”
安德烈一語未說,隻是同我一起聞著裏德身子撲麵而來的血色氣息,那兩幅白骨在我眼前來回晃動,就像兩隻幽靈,不,就像兩隻我殺不死的屍鬼,透過它們早已所剩無幾的生命,向我索取我最後的痛苦。
我向前走近一步,便立馬聽見了從裏德嗓子眼中低吼出的獸語,那是警告,是威脅。我卻全然像沒有聽見一般,伸出手去抓在那根擋在我跟他之間的鋼棍上,此時,雨煙之火正順著我的肩膀直直燃燒到了手心,火焰融化了那根鋼管,在我和黑豹之間打開了一塊空間。
我朝牢房裏踏出了第一步,卻在第二秒便著實嚐到了被一頭豹子咬上脖頸是什麼滋味。
“亞瑟!你瘋了!”安德烈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朝我撲來,想要將我拉出去,可卻為時已晚,黑豹的牙齒直直戳進了我的左肩,血肉被撕裂的聲音綻開在我耳根子旁,當鮮血噴湧而出,我隱隱看見一束如水的月光灑向地麵。
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從夜空中盤旋而過,帶著一聲淒厲的鳴叫,我跪倒在自己的血液流成的血泊之中。
身上依舊被緊緊貼靠著的,是那隻綠眼仁的金眼黑豹。
【淚】
這是第一次,我在裏德的麵前,感到了恐懼。
安德烈明白了我的意思,將視線從我的側臉上移回到了裏德那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暗中,除了黑豹那兩隻炯炯有神,似冒著焰火的瞳孔在發著不可捉摸的亮光外,隨著尖塔旁開出的一小扇窗戶外刮進來的陣風,可以若隱若現,時不時的聞見一股血腥的潮濕味與野獸受傷後,那股特有的氣息。
安德烈終於看到了,打從我一站在牢籠前的第一秒起,就映入我眼簾的,那幾塊從黑豹後腿上,裸露在外的森森白骨。
“啊!”安德烈沒有控製的住自己,小小驚呼了一聲,向後退了半步。裏德的兩條後腿幾乎都被扯去了皮毛,空留一副軀體的骨架在支撐著身體的行動,而每一次的踱步,仿佛都能在瞬間要走裏德的命,大股大股從骨架與剩餘皮毛連接點湧出的鮮血早已浸滿整個牢籠的石磚地,濃稠的獸血順著石磚的縫隙隱隱滲透,最後鋪就出一條若有若無的血路來,展現在正看著它的人眼前。
“它的前肢正支撐著全身的重量,野獸獨有的警惕性和自尊心正逼迫著它站起來,並且在生人的眼前來回踱步,以彰顯在自己領土的威嚴。”
安德烈一語未說,隻是同我一起聞著裏德身子撲麵而來的血色氣息,那兩幅白骨在我眼前來回晃動,就像兩隻幽靈,不,就像兩隻我殺不死的屍鬼,透過它們早已所剩無幾的生命,向我索取我最後的痛苦。
我向前走近一步,便立馬聽見了從裏德嗓子眼中低吼出的獸語,那是警告,是威脅。我卻全然像沒有聽見一般,伸出手去抓在那根擋在我跟他之間的鋼棍上,此時,雨煙之火正順著我的肩膀直直燃燒到了手心,火焰融化了那根鋼管,在我和黑豹之間打開了一塊空間。
我朝牢房裏踏出了第一步,卻在第二秒便著實嚐到了被一頭豹子咬上脖頸是什麼滋味。
“亞瑟!你瘋了!”安德烈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朝我撲來,想要將我拉出去,可卻為時已晚,黑豹的牙齒直直戳進了我的左肩,血肉被撕裂的聲音綻開在我耳根子旁,當鮮血噴湧而出,我隱隱看見一束如水的月光灑向地麵。
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從夜空中盤旋而過,帶著一聲淒厲的鳴叫,我跪倒在自己的血液流成的血泊之中。
身上依舊被緊緊貼靠著的,是那隻綠眼仁的金眼黑豹。
血液流動隻聲順著黑豹劍刃的利牙縫隙中流出,波動在我的耳邊,像是一首極具風華的無樂章鳴奏曲,我聽得見安德烈呼喊的聲音,可渾身上下卻像被打了麻藥一般,動也不能動,不,亦或是說,我根本察覺不出動與不動這兩個字眼,隻是任由僵硬的身子跪坐在原地,支撐著依附在我肩上的那兩條雄厚獸爪,來吮吸著我體內流淌著的伍德布裏奇隱之除魔師的血液。
“亞瑟!亞瑟你好點沒有?”
等我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倒在了安德烈的懷裏,被緊緊捏著臂膀的手擁抱著。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亞瑟?”
從左耳旁不斷湧出的血液將安德烈的聲音分隔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順著空氣流走,另一部分模模糊糊傳到我的耳中,帶著嗡嗡響聲,我能仔細的辨別出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恰在我準備開口回答他的此時,卻聽見從腳下忽而傳來一聲怒吼,那是獸聲,是野獸暴狂發怒的震動,我輕輕顫抖一下,才回想起來了一點方才發生過的事。
裏德失憶之後,隻能憑借獸化的形態現世,而隻有我知道,裏德其實也是一隻半屍鬼。金眼黑豹在好不易被拖拉拽走的情況下,被牢牢的用鐵鏈鎖在漆暗牢籠的一角,我在安德烈的懷中蜷起身子,依舊將自己快要血腥到無以複加的左眼挪到了黑豹的身上,與那對在黑暗中發著隱隱光芒的眼珠相視。
“他不會傷害我的。”半天過後,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費盡渾身力氣竟然隻為了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還這麼說!你知不知道,剛要不是我及時把你從他的口中拽出來,再去叫人來支援,你早就羊入虎口,死無葬身之地了!”安德烈第一次在我眼前如此暴躁的怒罵著,可我卻絲毫沒有安慰他的想法,隻是靜靜的看著黑暗中被捆綁起來的黑豹,竟不由自主的失魂落魄起來。
如果在這個世界,連你也最終離我而去,那我該怎麼辦。
本就沒有任何東西的我,將會像一條喪家之犬,和上一世一樣,行屍走肉的活下去,再行屍走肉的死亡。
“告訴他們,他傷口上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滲透到血液中去,裏德還有救,他還有救......他隻是失憶了而已,他隻是忘了自己本身是誰而已,他並沒有打算傷害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啟唇輕輕念叨著,也不管安德烈是否聽見,隻是在極力的給他說我的想法,讓他去告訴賴爾,裏德我們要定了。無論金剛屍鬼在他身上留下的毒素已經感染到了哪裏,我都會接他回去,直到記憶恢複為止,他必須要擔負起時刻保護我生命安全的責任。
迷迷糊糊中,安德烈似乎在回答著我什麼,可我卻像聾了一般再也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隻是等我稍稍恢複了一些意識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和之前賴爾那頂大軍帳差不多的帳篷裏,碎裂的骨頭被繃帶纏裹著,從肩到腹,若有若無,忽隱忽現的視線環顧四周,除了靜靜升起,再緩緩消散的香爐中的幾縷煙外,別無其他活物。
我等著帳外能有一個人此時進來,去告訴安德烈我已經醒了,就在我正準備閉眼的同時,一名小兵走了進來,看見我睜著雙眼,喜形於色,奔出去將安德烈帶了過來。安德烈看見我終於醒來並且恢複了一點意識,連忙坐在床邊握著我冰冷發汗的手。
我張張嘴吱吱呀呀的說著什麼,他全部聽不清也聽不懂,可在看見我的眼神後卻了然於心,對我笑笑,低聲柔道。
“放心吧,他很好,已經被接了出來,也恢複了人形,就住在你隔壁的帳篷。”
我的眼淚卻嘩的一聲簌簌滾落,我無聲的哭了起來,可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為何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