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的堂爺爺被害?就是他家那個小祖宗?”樓大老爺驚訝的轉過身來望著管家。
“是,聽他府裏一個管事的說道,他們老太爺很是生了一回氣,因為要低調發喪,案子也未見分曉,所以並未到處通報,隻通知了幾戶親戚。”管家回話。
“如此啊,那……既然杜大人他不願大張旗鼓,就不要再去打聽了。杜大人這個堂爺爺我是知道的,在武陽鎮上還是個名人。”
“聽說時常為非作歹,惡名遠播,是個潑皮呢。”管家的聲音低了下去。
雲陽正走過屋外廊下,從窗格外聽到武陽鎮幾個字,並未留意。
木兮在後麵又聽了兩句,急忙碎步趕上雲陽,“小姐,武陽鎮,小姐我們去過那裏,海邊啊……”
雲陽微微轉過頭,凝目望著木兮。
“武陽鎮那惡人死了……”雲陽看著木兮慢慢的說了句,不知是早知道還是才曉得,也聽不出慶幸還是感歎。
心裏仿佛有塊盤踞百年的巨石,此刻紋絲動了一動。雲陽蹙眉。
木兮望著小姐那絕美的臉一怔。
老娘醒過來了,雲陽要收徒弟了,終於熬出太陽來了,這幾天真是事事都順心,雙喜臨門啊。
二老爺從外邊跑進來舉著雙手喊道,“發了發了,我們家要發財了。”
二老爺咧著嘴匆匆走進屋內,對二夫人說,“夫人你瞧見沒?外麵好多人,都是來找陽陽學技藝的。”
“外麵?我哪得空去外麵?”
二夫人皺眉說道,“我整天伺候你們爺仨吃喝拉撒,哪裏有空出去透透氣,方才你說什麼?什麼技藝?”
二老爺在屋裏來回轉開了,“陽陽要收徒弟啦,方才我瞄了一眼外麵,密密麻麻的人頭,路上我算了算,如果一個人收他一百兩銀子,十個那就是一千兩,外麵可是有上百人呐,那就是一萬多兩,分一個零頭也行,這事耽擱不得,得抓緊。”
二夫人一愣,總算聽出了一點眉目,“沫染,快陪我去大門瞧瞧。”二夫人急忙站起身來叫道。
“哎吆去甚大門口,去二樓,二樓才能瞧見那般宏偉。”二老爺說道向外一擺手,“快走啊……”
二老爺在前,沫染攙著二夫人爬上東廂二樓,繞過錦茵的門走到南牆廊下,居高臨下看下去。
果然,樓府門前街上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這些都是來學的嗎?不會是小商小販被攆到這邊來了罷。”二夫人聲音有些發抖,回頭問沫染。
這得多少銀子啊……
“看樣子真是來學的,小商小販,總不會空著手躲起來的。”沫染說著,也一麵向下夠著頭看。
“放心吧,都是帶著銀子來的人。”二老爺笑嗬嗬一手叉在腰間,將腰略扭了幾扭。
另一隻手從遠處劃到近處,又將手指收起來成一個拳,頗有氣勢的說:
“夫人,你可瞧見了?樓府就要轉大運了,將來不隻是樓府前街,整個南城,都得看我們樓府眼色。瞧瞧今天日頭多好,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
“那個妮子,竟然有賺錢的本領……”二夫人猛地轉過頭,眼睛也亮了。
“老爺,這麼大的事,她都不知道和我們商量商量”,二夫人笑著一跺腳對老爺說道,“她一個小孩子家又不懂世道人心的好壞,可不要被人糊弄了,再怎麼說那也是你親侄女。”
“是啊是啊,雖然皮了些,這孩子……”二老爺搓了搓手笑著說。
二夫人又揮手一打二老爺,“我這侄女兒,這真是……我說她平日裏怎麼那麼調皮,原來是個做大事的胚子……沫染你說是不是?”
“啊,是的吧……夫人……”沫染訕訕的笑。
二老爺又道,“得趕緊去和娘說說,那些徒弟得由咱們來管。小孩子家懂的什麼,她隻管去教就行了,操心的事,咱們做長輩的擔著點。”
二夫人喜不自禁的連連點點頭,“雲陽是未出閣的大小姐,以後可得收收腳,隻在家裏教教徒弟就行啦”。
老太太坐在軟塌上吩咐小廝:“去請張先生來幫著擬個文書。這人也太多了,也需要記份名單。另外,仔細的看著點學藝人裏麵有沒有熟識的官家,也給人家倒杯茶拿個椅子,哎呀這些人真是,都擠破頭來了。”
老太太樂的合不上嘴。
雲陽站在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的在想著什麼。
“陽陽,陽陽啊。”二夫人早等了半日了,這會終於得空了,二夫人叫了兩聲。
雲陽動也不動,好似沒聽見。
“你別吵著她,她應該在算計著這個費用要怎麼收。”二老爺低聲喝住二夫人。
“你不早說!”二夫人一把甩開二老爺,急急跨上前一把拉住雲陽,語重心長的說:
“陽陽,這收學費呢,也別收的太多,免得人家說我們家不厚道。一個一百兩,收一百人差不多就得了,大不了誰家有錢再多收一些。然後等這些人學會,咱們再教下一批,你說如此可好?對了,榮哥兒這幾日嚷嚷著你怎麼不去看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