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宙緊張地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了個大概。他咒罵著:“劉晨宇的老婆就是個豬頭三!”我說:“算了,金筱姐姐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然後我把我給金筱說的情況給他複述了一遍,說“記住了,不要對不上。這樣金筱姐姐可能會接受一點。”
他一時不接話,我聽得他的呼吸濁重。
突然金筱姐在我背後說了一聲:“口供對好了?”
我嚇得急促地轉過來,聽到辛宙在電話裏說:“讓金筱接我的電話!”
我把電話遞給她。
金筱接過電話,放在耳邊,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不知道辛宙說了些什麼,金筱越聽越搖頭,她把電話掛斷了,把電話還給我,說:“你讓他去死,你也去!”
我的臉色煞白,對金筱說:“筱姐姐,你別聽他說,聽我給你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眼裏隻有你,叫我不要為難你?叫我放過你,有什麼事情他回來給我解釋。叫我不要傷害你?我為難你了嗎?我傷著你了嗎?你怎麼給他告的狀?我什麼地方為難你了?說你不懂事兒,是小女孩,小女孩都會跟他睡覺了?還小女孩!”
我的淚流下來,為我自己,更為辛宙袒護我的一片心。
“你還哭?你不是勝利者嗎?不要裝可憐!我告訴你,我有點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會弄清楚的。”
她摔門而去。
我坐回沙發上去。
霜降以後,越到黎明時分越冷,我把毛毯拉上來蓋住自己。我不會跑了,我要與辛宙一起麵對,即使他最後被金筱拉回去了,我再離開不遲。剛才由金筱轉述的辛宙的話已經比什麼力量都強。
我這兩天什麼都幹不了了,隻是呆呆坐在那裏等著辛宙回來。幸好他們本身計劃中考察奔馳就是最後一站。算算他已經在法蘭克福飛回SH的飛機上了。
一天半中,我就呆坐在沙發上,時時想給金筱發一些信息,告訴她我有多抱歉,但最後都發不出去。因為隻要不是把辛宙還給她這個結果,對她來說聽聽看看這些不關痛癢的話沒有什麼意義,隻會徒增她的痛感。
終於聽到門外電梯依靠的叮咚聲了,我走到門邊,拉開門,果然是辛宙拖著行李箱從電梯出來。他一把把我攬進懷裏,緊緊地摟住我,啜吻著我,一邊說著:“幸好你沒有跑掉,你還在!”我又哭又笑地對他說:“不敢跑了,你上次不是說你絕對不會去找我了嗎?”
他抱著我一陣,再放開我,說:“好了,我要睡一陣子,倒倒時差。”
我也放開他,催他趕緊休息。
看他上床了,我輕手輕腳地出門,準備去買一些他喜歡的食材。
剛下樓,就看見辛宇哥哥急急地進來,看見我,他大喊:“冉冉,冉冉,辛宙回家沒有?”
我說:“剛到,才睡下,倒時差呢,我去買菜。”我把家門鑰匙給他請他先上去。
他說:“行,行,那先上去了嗬。”
等我回到家時,辛宙已經起來了,想是辛宇哥急不可耐地叫醒了他。
他披著睡袍,點了一支煙,眉頭蹙緊了。
我隻好到廚房給他們燒水泡茶。隻聽見辛宇哥說:“你看,這可怎麼辦?筱筱完全不聽我給她解釋,直接就以旭康公司的名義給我們發了這個質詢函。”
我把茶端出去,看見很厚一份複印件的文件在辛宇哥的手上。他焦慮地掄著一頁頁的複印紙。我輕聲問他們:“怎麼呢?”
“旭康公司給我們發了一份質詢函,質疑我們的資金使用有挪用的嫌疑。”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作為投資人,如果發現自己的投資款項被使用方違規挪用,至少都是要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歸位,如果做不到,嚴重的話是刑事責任。
看辛宙的臉色凝重,不用說,一定是事實。大公司的資金是一盤棋,盤子內的錢會綜合使用,其實很難分清專款專用的界線,上市公司都算是操作規範的了,但也隻會設立二級帳戶加以區分。一般來說投資人包括銀行等債權人的這種要求不會被嚴格執行,而債權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用款主體總體風險可控。但如果他們要較真,證據總是有的。
辛宇哥說:“旭康資本提出來的意見有兩條:一是前期有一筆貸款到期,用的是旭康的資金去歸還的,雖然後來續貸出來,也把錢歸位了,但他們還是認為是違規使用;第二筆是本來有一筆常規生產線建設的設備款要支付,但是項目貸款資金暫未到位,設備廠家又催得緊,就用了旭康公司的資金,因為資金額太大,將近兩個億,這一筆到目前還沒有歸位。”
我坐下來,從辛宇哥的手裏拿過文件翻看。
辛宙還是一言不發,隻是狠狠地吸煙,已經是第四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