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艾葉香氣,聞著都覺得嘴裏帶著點苦苦的味道。
不知是誰在庭院門口種滿了這種植物,黑暗中隨風飄搖,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音,像是在竊竊私語一般。
葉舟輕停在了門口,看著屋內那一撮溫暖的燭光,問道,“徐蟬之先生在嗎?”
然而沒有任何回音,倒是那些艾葉,仿佛是響應了他的回答一樣,簌簌地響著。
一旁的薛敏不禁有些好奇,他們一路追尋至此,現在卻在這裏停住了。以沐雲湛和葉舟輕的身份,不論江湖中人還是朝堂之上的人都得對他們禮讓三分,這人居然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連句答話也不給。薛敏想不明白,但也不能去問,自己硬是要跟著他們來追尋宮靈舒,他們提的條件就是什麼也不要問。
“這老家夥還是這壞習慣。”葉舟輕笑了笑,又連著問了倆遍,第三遍時,屋內總算想起了聲音。
“葉舟輕,你來老夫這有何事?”這人聲音說不出地怪異,聽上去像是脫了節一樣,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吐出,簡直如同將死之人一般。
葉舟輕卻絲毫沒有奇怪的樣子,他衝著屋子拱了拱手,然後道,“先生不先請我們進屋麼?”
這時,那扇門自動打開了,一個戴著黑色鬥笠的人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手裏還舉著一根燃得差不多的蠟燭,如同剛剛取完人性命的無常鬼一樣,“進來吧。”
屋內也就隻有他手中的那一根蠟燭,黑漆漆的,十分詭異。薛敏脫口而出,“為什麼不點燈?”話音剛落,就見徐蟬之如同瞬移一般像薛敏飄去。葉舟輕心下大叫不好,雖說看到了他的動作,還是來不及出手阻止。隻見徐蟬之掐住了她的脖子,抵到了一旁的窗欞上,感受到了徐蟬之的手的冰涼,薛敏一時也忘記了害怕,不知哪來的勇氣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人。
葉舟輕對徐蟬之說道,“她不甚了解您的規矩,還請不要傷了她。”
徐蟬之卻對他的話仿若無聞,嘴裏直說,“有趣,當真有趣的緊,你是第一個敢這麼看著我的人。”然後他鬆開了手,薛敏立馬就跑回了沐雲湛身後,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
“小姑娘,你也是個可憐人啊。”徐蟬之冷不防地說出一句,“要是旁人壞了我的規矩,我非得殺了他埋在我家庭院裏不可。”
江湖上誰人不知,徐蟬之的規矩,進了門就不能再問問題,否則就算是地位在高的人都會在眨眼間被他所殺,傳言說這也是他門前載重艾葉的原因,為了去除屍臭味,更有甚者,說他整個人都隻是機關做出來的,除了心和大腦。
葉舟輕有些詫異徐蟬之的舉動,竟然會完好無損的放過薛敏,看著她驚魂甫定的表情,他還是講道了正題上,“我們追尋著宮靈舒,氣味卻斷在了您的庭院內。”
“哦?你這是懷疑我麼?”徐蟬之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然後將桌上杯子都斟滿了茶。
“不敢,先生一向從不管他人之事,今次隻是想請先生指出一條明路。”葉舟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