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裏,本以為又會被他們以‘不打不長記性’為由暴揍一頓,結果沒有。他們隻是看著我,就那麼呆愣愣地坐在那裏看著我,包括澤哥跟小璃在內。
我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於是終於忍無可忍:“我……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了,你們能不能……能不能別再這麼看著我,要打就一起上,不打就回樓上睡覺,看著我幹嘛啊!”結果我的話音剛落,就聽澤哥眯了眯眼,問鄒智:“幾個字?”鄒智回答:“不算他磕巴的那些是53個,算上就是57個。”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我無語,他們對於我說話這件事都已經精確到字了嘛!我……我真有那麼不愛說話?默默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五年……我好像還真是從來沒一句話超過10個字,從來沒一開口……說兩句話過。
我正想著,聽到澤哥問我:“還有什麼想說的麼?”那時我還沒從我的思維中跳出來,還在回想我過去五年跟穎奇他們的對話,於是習慣性地回答:“沒了。”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立馬改口:“不是!誤會!我…我就是剛才習慣性的,我不是故意的……”結果澤哥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拳頭揮過來之前便告知了我挨揍的原因:“習慣?我把你送來訓練營就讓你養成這麼個破習慣,看我今天不把你揍得永生難忘我就不是你老大!”澤哥都動手了,穎奇他們,你認為還會坐得住?於是,繼五年前的那次圍毆,我在進入J市的第一個夜晚,又一次被穎奇他們暴打了一頓,隻不過這次,澤哥也是對我施加暴力的一員,還多了一個給他們呐喊助威的人:小璃。
最後,我渾身疼得像散架了一樣,軟趴趴地躺在客廳裏,一個人盯著天花板,想著在大廈樓頂小璃對我說的,還有義超他們。至於你問我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躺在客廳裏?因為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禽獸揍完了我就各回各的房間洗洗睡了!
澤哥臨回房間的時候還‘好心’地提點我說:“譽峰,想開點兒,如果你腦子裏的那些愚蠢的想法一直存在,今晚這樣的事肯定會經常發生,我是在勸誡你。”之後瀟灑的轉身上樓。對,我知道澤哥是在勸誡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他那個口氣那個眼神那個表情!我當時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了心裏的七個字上:如果不是我老大!
我一個人在客廳裏躺了很久,直到身體有了些力氣,不再那麼疼痛,才慢慢爬起來回了房間,洗澡,睡覺。
第二天清早睜開眼睛,剛想坐起來,結果才輕微動了一下就疼的我倒吸一口涼氣,說什麼兄弟怎麼怎麼樣,下手的時候沒一個留情的。越想越覺得他們欺人太甚,以至於我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睛恨恨地盯著天花板,嘴裏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大概五分鍾,我的麵部表情一下子放鬆,我想通了。從前,或許的確是我太過精神緊繃,對身邊人的防備心太重了。以至於心裏想的什麼都不願意說出來,有什麼事都壓在心裏,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本來不是一個性格孤僻的孩子,這麼多年不說話,隻是來源於內心對於外人的戒備,以及多年來因為生長的環境從而養成的習慣。
想通了這些事,我的心情豁然開朗,也忘記了自己頭天晚上才挨過打身體還疼著,就那麼一下子坐了起來。如你們所料,我疼得險些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時房門被人打開,我一驚抬頭看去,門是開著的,但是卻沒有人。我正納悶是怎麼回事,穎奇的腦袋突然從門後冒出來,嚇了我一跳。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不會說什麼,可是昨天剛被他們一頓狠揍,我又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當然不會再吃啞巴虧,當即想也不想的吼過去:“我靠!劉穎奇你想嚇死我啊!”我這一吼,倒把穎奇鎮在那裏愣了半天,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然後立即當仁不讓地吼回來:“我就嚇你怎樣!有種跳起來單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