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手執著仕夫人們最喜歡拿的絲帕,抹了抹額頭上其實並不顯見的汗絲,見得吳氏便堆起笑容來。
“聞得車夫人如是水捏的美人,今日得幸見到真人了,果真是水嫩的,連秋天的水蜜桃,都比不得車夫人了。”
吳氏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招呼丫頭奉上茶來,若有所指地道:“馮夫人甚是高讚了。隻是馮夫人前來何不早遞貼子,小婦人正好有急事出去一趟。”
才廖廖兩句話,說得馮夫人臉紅耳赤。一是暗諷她不懂規矩,二是明著趕客。
以這馮夫人平時的表現,必定是拍案抓狂的,平時看她,雖則丈夫隻是軍隊裏的文職卻總愛擺出一副將軍夫人的架子來。
想想洛將軍說給丈夫的升職加晌,馮夫人忍了下來,臉上的笑雖然很假卻看起來仍是笑容滿麵的:“洛家的事情,上回我大嫂已經給車夫人提了一嘴,未知車夫人是否可以把我家振邦侄兒的庚貼歸還了?”
哼,歸還庚貼?真真是把車家當軟柿子捏了。
且此時的吳氏,經曆剛才假和尚的事情,對洛家更是好感頓失。明擺著的,那假和尚如若不是洛家請來的還有誰?誰會那麼無聊?更且,怕是這馮夫人見和尚那麼久都沒出來,以為事情成功了才來趁熱打鐵的吧。
隻是,馮夫人的算盤明顯打錯了。
吳氏陰著臉道:“當初,實在是洛家老太爺與我家老太爺定下來的親事,祖宗確定的事情,我等小輩可不敢胡亂更改,否則日後車家的伺堂,小婦人哪裏還有臉進?”
是以暗喻,像如此背信棄義,欺祖滅道的事情,也隻有洛家能做得出來了。
一席話說得馮夫人更是無地自容。可立馬便惱羞成怒,不緊不慢地道:“當初一事,隻是兩位老太爺酒後不清醒時作的一個玩笑罷,他們已作古的老人當真,咱們這小輩的難道還跟著較真不成?”
“那還真是好笑了,有明媒官印,婚紙成說,且信物庚貼俱全,莫不是我車家有心賴你們不成?”吳氏白了一眼馮夫人,臉色整個就不好了。
這洛家,沒當將軍前,若是家中不濟,還會厚著臉皮的前來要些銀子去,可現在,有心退婚了卻是什麼借口都扯出來了。
聽得吳氏強硬的態度,馮夫人眼睛轉了轉,莫非那花和尚沒有先來踩點?但剛才自己明明有見到和尚進來的。
“今兒個是我侄兒將來可是當大將軍的,以他的身份怕是配個公主也不為過,而你們家隻是下賤的商戶,此時怎麼配得起我侄兒?我還是勸車夫人識相點,咱們家大爺那可是現下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到時……”
直了直身子,馮夫人半威脅的說著,還借故拉長語氣,留下懸念的。
“無恥!”吳氏氣炸了,一臉沉色,整個前廳的氣氛頓時便沉重下來:“我車家盡然就不是怕事的主!縱然他洛家封王拜相了,難道大雍國的王法便管不著了?!”
“車夫人,如若現下允了我,或者洛家看著往年的交情,給予點補償什麼的。但若是非要如此強硬的,屆時壞了車小姐的名聲還失了利好,更是與洛家壞了交情,可就不好了。做人,還是得見好就收!”馮夫人那雙帶著狡滑的眼睛盯住吳氏,為了讓吳氏聽清她的話還故意靠近吳氏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