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箏跟著小六跑出去,蕭天知道攔不住,便帶著她和李漠帆以及幾個興龍幫的兄弟向馬廄走去。眾人紛紛拉出自己坐騎,翻身上馬,一陣人喊馬嘶,馬隊飛馳奔向山莊大門。
一行人馬飛奔到石坪鎮,街上人流少了些,正是歇午的時刻。小六先是飛奔到馬車跟前,看到曹管家和賬房先生都已等候在此,蕭天吩咐他們套好馬車候在此地,他們奔向西頭乞丐窩。
趕集的人流散去,隻見街角的一片空地上,橫七豎八或躺或坐著一群乞丐。老乞丐看見打東麵奔過來一行人馬,也是一驚,剛才小六走後,他也打聽到了小蒼山裏的瑞鶴山莊是遠近聞名的大戶,甚至與江湖幫派有走動,連官府都拿他們沒有辦法,錦衣衛都來過,走了後,山莊一切照樣。
老乞丐是這幫乞丐的頭,他望著馬隊打頭的人器宇軒昂地向自己的地盤駛來,心裏有些發虛。他使眼色給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乞丐。幾個年輕乞丐迅速站起身,圍住了蕭天。
蕭天翻身下馬,徑直走到老乞丐麵前。
李漠帆衝地下還臥著的老乞丐一聲吼:“老乞丐,還不站起來,我們莊主要問你話。”
“老李,”蕭天止住李漠帆的喊聲,對著老乞丐拱手一揖道:“老人家,剛才衝撞了你,還請見諒。”
老乞丐見蕭天溫文爾雅的樣子,心裏的戒心放下了,他站起身,趾高氣揚地道:“沒事,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身後的李漠帆氣不過剛要與他理論,被蕭天攔下。
“剛才我的一位小兄弟回來,說你這裏收留了我們山莊的一個兄弟,他患上癔症,十分危險,還請老人家行個方便,讓我把他帶回山莊醫治。”
“嗷……病人啊……”老乞丐看蕭天說話很和善,便開始囂張起來,他走到另外幾個乞丐身邊問道,“你們誰見了?”
“沒見,沒見。”幾個乞丐參差不齊地說道。
“你說謊,”小六跳到近前,氣鼓鼓地指著老乞丐的鼻子說道,“我明明看見他躺在這裏,你把他藏哪裏了?”
一旁一個乞丐站起身,撇著嘴說道:“即是來贖人的,一點誠意都沒有,也不見銀子,也不見酒肉,憑什麼告訴你們?”
“你打我們的人,還敢說這個話,你是不想活了。”李漠帆瞪著眼睛衝過來。
蕭天向明箏使眼色,明箏馬上明白立刻拉住了李漠帆,這幫乞丐一看就是街上的混混,跟他們是講不清道理的。蕭天微微一笑,走近老乞丐。老乞丐看他神態溫和,也沒有防備。在蕭天接近老乞丐的瞬間,飛起一腳踢倒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乞丐,虛晃一下,閃身來到老乞丐身後,一腳踹到腰窩,老乞丐叫了一聲,“哎呦,我的媽呀”便嘴啃泥趴在泥地裏。
“說,你把那個人藏哪了?”蕭天一腳踏在老乞丐背上,聲音威嚴地問道。
老乞丐呻吟著,一隻手指著牆角。
明箏和小六跑到牆角,隻見那邊靠牆坐著幾個小乞丐。明箏跑到他們麵前,那幾個小乞丐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她。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站起來,向她跑過來,上來拉著她的手,道:“跟我來。”
明箏看著那個小姑娘,心頭一酸,跟著那個小姑娘走到牆壁邊,看見幾個小乞丐的身後躺著一個人,似是已經昏迷。隻見他一身破爛的衣服和遍體的傷,正是本心道士,看到這種慘狀,明箏忍不住淚流滿麵。
她回頭叫蕭天:“大哥,本心在這裏。”
李漠帆上前按住老乞丐,蕭天抽身向明箏跑去。
明箏蹲下身,想拉本心坐起來,手指觸碰到他冰冷僵硬的手指,嚇得一聲尖叫:“大哥,你快過來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蕭天跑過去,用力搬動本心的身體讓他坐起來,把遮住臉的亂發縷到一邊,露出他的麵孔,這才看見他麵色發青,嘴唇幹裂起皮,看上去奄奄一息。他急忙用手背去試鼻息,停了會兒,緩聲道:“還有口氣,明箏,去拿水囊。”
小六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囊,遞了過來。
蕭天給本心幹裂的嘴唇裏灌了幾口水,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到出一顆丹丸,把他塞進本心嘴裏。
“幸虧帶著玄墨山人給的護心丸,吃下它,生命暫時無礙。”蕭天看著小六道,“你快去把馬車趕過來。”
小六得令,迅速向西頭跑去。
明箏拿手帕蘸著水給本心擦了下臉,臉上的泥土擦掉,露出本心俊朗的麵孔,明箏拿手帕的手止不住顫了幾下。蕭天看見明箏背過頭,知道她又想到了寧騎城,便說道:“明箏,他是本心,你害怕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為什麼他倆會如此相像?”明箏心有餘悸地說道,“我每次一看見本心,就不由想到寧騎城,就像是噩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