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熱鬧無比的雲府,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似乎成為了一個死城。到處都是被殺的人,鮮血染紅了地麵,染紅了牆壁,鮮豔奪目,如一朵朵盛開的海棠花。甚至剛剛離開前還是以前的樣子,才幾個時辰,卻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沉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難道就是雲二爺所說的避免不了的血光之災?可是他們呢?茗煙呢?雲二爺呢?雲秋白呢?段小樓呢?方休呢?雲石呢?這裏沒有他們的屍體,他們去了哪裏?
“海棠花?”沉歌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個片段。
那是還沒有從山裏出來的時候,叔叔高平在給他講解天下人物的時候,告訴過他,近年來,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組織,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所在,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也許唯一知道的是,這個神秘組織和海棠七大幫也許有些淵源,因為這個神秘組織的名字就叫做“海棠山莊”,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名字,每次海棠山莊殺人的時候,都會在殺人的地方留下一個海棠花的標記。
當然不是真的海棠花,而是用鮮血畫成的海棠花!
沉歌又突然想起在森林中遇到的追殺禿鷹的木陰陽。木陰陽的人不都是穿著一件黑色長袍,胸前繡著一朵鮮豔如血的海棠花嗎?
難道木陰陽便是傳說中的海棠山莊的人?
海棠山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沉歌的腦子裏充滿了疑問。
“吱……”
前廳的門突然開了。卻沒有人從裏麵走出來。
沉歌集中精神,準備隨時出手。
一道殘影閃過,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沉歌麵前。
卻是雲石!那個一直在雲府做管家,毫無起眼的人。
他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沉歌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移動,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麵前。
“快進去!”雲石沉聲道。
他沒有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不問,他們也會告訴他的。
往日晝夜燈火通明的前廳現在卻是暗淡無光,隻有五個人在裏麵。每個人都看不清表情,但是那種肅殺的氣氛卻如十二月的寒冬,冷入心脾。
一隻烏鴉呼喊著蒼涼的悲聲從院子裏飛過。
沉歌走向前,抬起頭,這才看到房間裏的這五個人。
正中一人當然便是雲府的主人雲二爺。不過往日在他臉上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卻已經不見,雖然他現在麵無表情,但是沉歌卻細微的發現他臉上偶爾閃過的一絲驚慌。
雲二爺也會驚慌?是我看錯了嗎?
在雲二爺的左邊座椅上卻是坐著一個像是說唱的人,麵容苦悶,骨瘦如柴。他懷裏緊緊抱著像是一具瑤琴的東西,好像害怕隨時會被別人搶走一樣。沉歌感到這人說不出的詭異,他把叔叔高平告訴他的江湖人物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到什麼時候提到過這樣一個人。
在那個奇怪的人的再左邊,坐著的便是段小樓。他還是那副表情,臉上一種淡淡的笑容,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二爺的右邊空著一張椅子,看樣子應該是雲石的座位。再右邊,站著兩個人,是雲二爺最得力的兩個手下,杜千和杜萬,是兩兄弟,也是兩個體術的高手,修煉得一身好硬功。
沒有人說話,隻有寒風呼嘯的聲音。
可是,這樣晴朗的天氣,冬天又未到,哪裏來的寒風?
“吱……”門又開了。
突然響起悅耳的琴聲,像是飄渺的仙音,從天上傳來。
雲二爺嘴角一動,終於打破了寧靜。
“他們來了。”他說。
還是沒有人說話,肅殺的氣氛愈加濃烈,沉歌感到體內的真氣已經自己在湧動。而且,沉歌也發現,這個時候,他們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來看著自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人要來了?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爹,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是什麼人要來了?”雲秋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從側門走進了大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裏?沉兄,是你救了我?是你把我帶來這裏的?”雲秋白畢竟是沉不住氣的人。
沒有人回答。沉歌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