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宸點點頭,低下頭去拿出一本折子來沒再說話。
卓煜雖然不知道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問目的是什麼,但還是無聲得退了下去。
季慕宸的注意力卻始終無法集中在眼前的奏折上,等卓煜走後,許久,他微微歎了口氣,將常福喚進來。
“萬歲爺何事?”常福進來,看見皇上支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去給朕準備一些東西。”季慕宸招招手。
常福了然得把耳朵湊過去聽著,聽完微微笑了笑,“奴才一定給您辦妥了。”
寧君婕辭別季慕宸後,心有餘悸得拉著蝶衣回了永安宮。
若不是方才在席間她看見卓煜給卓琳琅塞了一個瓷娃娃,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季慕宸解釋,景獻王從江南辦完差事回來,千裏迢迢給她帶了個瓷娃娃,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把這個收進閣子裏,放的隱蔽些。”寧君婕把瓷娃娃交給蝶衣叮囑道。這個娃娃現在就仿佛一個定時炸彈,能隨時將季慕宸的所有懷疑和憤怒點燃。
蝶衣應聲下去了,寧君婕坐在椅子上,腦子裏慢慢得把前前後後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季東林向她遞了玉竹的紙條,現在想來應該是在幫她,那麼他也就從玉竹那裏知道了自己在調查寧汀蘭的事情,後來的曲子和瓷娃娃,他更像是在試探,試探她是不是曾經的寧君婕。
寧君婕不知道若是季東林發現真相會怎麼樣,但是在一切沒有調查清楚以前,她不能冒這個險,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說真的,她現在很難去信任任何一個人。
就算是曾經的戀人。
冬宴結束後又連著下了幾天的大雪,寧君婕怕冷,窩在殿裏哪兒也不去,抱著湯婆子一捂就是一天。等到大雪結束後放晴的那天,她推開門,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明晃晃得陽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反射著金黃色的光芒,寧君婕站在廊下看著雪,常福突然從外麵走進來。
此時看見常福很是意外,她許久未見季慕宸,隻當皇上是忘了有她這麼個人了。
“奴才給寧妃娘娘請安。”常福來到廊下,俯身道。
“常公公,有什麼事嗎?”寧君婕看見他就知道是皇上吩咐的,不過她想不出來季慕宸找她要做什麼。
“皇上請娘娘今晚酉時到落仙亭。”常福抖落了衣袍上的雪,恭敬得低頭道。
“本宮......”
“皇上說了,請娘娘不要推辭。”寧君婕剛想拿身體不適當借口便被常福直接打斷,想來是季慕宸專門叮囑過的,想想也是,她一直拿身子不適這個借口用了許久,再什麼樣的病也該好了。
“本宮知道了,有勞常公公了。”寧君婕不好再推辭什麼,點了點頭。
常福看著話已經帶到了,便轉身離開了。
寧君婕看著他的背影,抬起手往手心裏嗬了口氣。蝶衣走過來為她披了件鬥篷,“娘娘怎麼了?”
“去把那件白袍子拿來,本宮今晚自己去。”她細細回想了近來宮裏發生的事情,感覺並沒有蹊蹺,季慕宸的邀約應該就是單純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