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錦繡看著趙樹理筆下的畫,一名女子躍然紙上,柳葉眉、杏花眼、櫻桃嘴、還有小巧筆直的鼻子,剛剛落下的墨滴恰巧落在了眼角之下,像一顆淚痣添了一股憂愁。
趙樹理看著這畫,這人時常出現在她夢中,出現在戰場,為他彈曲,為他包紮……夢中出現的次數多得都讓他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境了。隻是自從受傷以後趙樹理隻覺得自己筆下的人與錦繡越來越相似,連帶看著之前畫的人都帶了幾分錦繡的神韻。
看著這小姑娘盯著這幅畫,趙樹理存了打趣這姑娘的念頭“錦繡妹妹不覺得這是你嗎?”
錦繡頓時有些咋舌,是挺像她的,就像長大了的她一樣,不知如何回答他,“樹理哥哥是真要娶侯府瓊姑娘嗎?”
“怎麼?錦繡妹妹如此感興趣?”趙樹理不急著回答,隻是拿眼神似笑非笑地瞟了錦繡一眼,“如今這事可還八字沒一撇,我看瓊姑娘可不如錦繡妹妹可人通透。”
錦繡臉燒得厲害,隻覺自己問錯話了,隻得轉了話題,“樹理哥哥,你說請我看好戲呢?戲在哪兒呢?”
“別急嘛,好戲總是要有鋪墊的。”
“什麼鋪墊,什麼鋪墊?”錦繡亟不可待,隻想即刻就看了這戲。
趙樹理朝錦繡勾了勾手指,讓她附耳過來,“我派人混入了胡人中,在豫王府鬧了起來。”
“鬧了起來?那可真是好戲了呢,”錦繡笑了笑,“豫王在府內查出了這些人,必定是大怒,到時候查到魏大人頭上可真是一出明麵上的‘狗牙狗’戲碼了。”
這姑娘果真是個聰明的,隻需自己稍稍提點便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錦繡便往西院廂房去了,回去的路上錦繡隻覺自己被耍了,明明要問清楚侯府和趙府是不是要聯姻了,最後還是沒套出什麼話,憤憤地踢了地上的石子看見,這石子落入湖塘激起了一圈圈的波浪才覺得稍稍順心。
“這孩子,怎麼才回來,去哪兒了?”葉氏見繡姐兒回來,叫丫鬟上了菜來。
“出去逛了逛,母親可是去拜神母了?”
“這莫愁觀雖多為女客,但也有男客,再要出去便帶了丫鬟婆子一伴,免得被人衝撞了去”,看著錦繡越發嬌豔的麵容,葉氏又道“明日你也去拜一拜,求個姻緣吧。”
“娘,”錦繡嬌嗔道,“我一個小丫頭求什麼姻緣,讓人知道了可是要笑話的。”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放在心裏默默禱告就好。這事兒就這樣說定了,明早拜完神母我們便回別莊。”
錦繡無奈隻能妥協,“娘親可知侯府夫人和趙府沈夫人也來了這莫愁觀?”
“我去拜神母時聽師太說沈夫人和侯府夫人已經離開回房間了,並未見著。一會兒吃完飯了倒是打算去沈夫人那裏坐坐。”
錦繡“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看沈夫人和侯府夫人的樣子是極想促成這門親事的,這樣想來侯爺和趙首輔也是支持的,可趙樹理那廝的態度模棱兩可讓錦繡好一陣揣測,吃飯也不專心了,後來被葉氏訓斥了一番便不在考量此事,反正日後是要知曉的。
這道觀裏的齋飯都是素齋,隻有豆腐,青菜,連湯都隻是素蘿卜湯,口味比不得家裏錦繡隻是扒了幾口飯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在葉氏的碎碎念下,錦繡不情願地爬了起來,在神母像下,麵誠心不誠地拜了幾拜,便上了馬車回了別莊。回去一路都還順利,並未出什麼岔子,隻消半日人便已經在別莊裏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