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葉氏心腸歹毒,毒害妃嬪。惹王怒,茲事體大,廢除位分,降為庶人,沒入永巷獄,罰織作染練。欽此”
我被打入了冷宮,關進了永巷的暴室獄,被罰織作染練。主要是為王族製衣做被,曬幹漂染的布料。我倒了,所有嘵夜軒的下人也全部安置到了永巷,都分到了不同的院子勞作。
天微亮我走在永巷的道上,很高很長很壓抑,就像是一條歧路,可我比誰都走得清醒。永巷左右一共十室,幾個太監領著我走到了一間院子門口,我抬頭看到了暴室的匾額。吱一聲,門被拉開了,裏麵走出一個領頭的太監,一聲尖聲響起:“她就是陛下寵愛的那個名妓?”
身後的太監點了點頭,將我送到了這裏就離去了,交給了這個年紀應該有點大的太監。
我一腳踏進了門檻,那老太監道:“咋家姓貴,跟咋家來吧。”
他領著我走進了門旁的小屋,他坐到了桌前,敲了敲桌子,我將身後的包袱放了上去,他搜查了我的包袱,雖然隻是幾件衣服,但是都是上等布料的華服。
“咋家這院子,進一件物品要二十金。”
“沒有錢,公公喜歡全部拿去好了。”
他眼冒金光,接著便沒有再為難我,遞給了我幾件換洗的白色囚衣解釋道:“這是上麵吩咐的,讓你穿囚服。”
我淡淡的接了過去,準備走,他忽然想起什麼:“你會女紅?織衣做被?”
“會。”
“在這個院子裏,半數都是陛下曾經寵幸過的女人,你還真算不上什麼。”他不悅的看了我一眼:“還有你已經不是什麼主子,以後要自稱奴婢。”
我看了他一眼:“奴婢明白了。”
院子很大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十幾口染缸,掛著染好的各種顏色的布料,中間有一個清水池,左側有一水井。每個院子裏也都是十間房,方方正正,左右對稱,正門正對四個,左右各三個。院子正對門是暴室的主屋,左邊有一個公用的混堂,其他的屋子大部分都是放置物品或者閑置。
隻有右邊三間房是專供下人住的,我被帶到了這裏,推開了門,看了看屋漏石床,一間屋子分成五個小室,一個小室住兩個人,一共住十個人。貴公公雖然是這裏的監令,但還不能夠和宮女居住在同一屋簷,監令都住在其他地方。
我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床鋪,午飯給了一個木桶裝了半桶米飯,鹹雞、鴨肉各給了兩片,再加上少許的素菜。宮內的衣物都是由內務府挑選的,都是上好的綢緞,四季更換,隻有我穿著一身囚衣,一個人坐在階梯上尤為突兀。
下午什麼都沒吃,一直工作到深夜,我手中正在繡著一件華麗的外衣,也不是一定要做完,而是更本無法入眠。我不知道今夜要怎麼麵對冬璃,隻要一想到他,手都會不自覺的發抖。
眼前的這種局麵,我雖然是被算計了,看起來很落魄,被廢又被關入了永巷勞作。但是文靜卻算錯了,她算錯了冬璃對我的執著,因為她重來沒有想到冬璃根本就不在乎我做了這件事,而是在乎我做這件事情的意圖。
就是這種意圖深深的刺激了冬璃,他對我更加的傲慢,暴怒,貪婪,貪欲。他讓我一步一步違背了自己,再讓我一步一步重新愛上了他,他究竟是我的罪還是我的救贖?
所以我並不在乎文靜會對我怎麼樣,她最多就是讓我更難堪而已。
可是冬璃,他呢?他會對我怎麼樣?
他為了得到我,不在乎過程,無所不用其極,隻要結果。極端、偏執、甚至殘忍……他很殘忍,他對我可以是最好,也可以是最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