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微亮,冬璃便派人來請我了,我在床上翻了個身,隨口嗯了幾句,又睡著了。
一旁的下人又把我叫醒:“夫人?夫人?陛下傳召。”
我忽然怒火中燒,罵道:“別煩我,滾出去。”
接著一覺終於睡到大晌午,揉了揉眼睛洗漱完之後,拿了幾本書走向冬璃的書房。門口站著冬璃的貼身玉公公,他瞧見我也是一喜道:“陛下讓奴才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出來了,讓夫人醫好傷再回院子居住。”
我點頭嗯了一句,把手中的書遞給他說:“我正好也收拾好了常用衣物,隨後命人去搬過來就是了。”我剛走兩步問:“陛下的藥喝了嗎?”
他搖頭說:“剛準備送進去,石將軍和白大人便來了,陛下讓咱家都出去候著。”
“藥給我吧。”
我端著藥輕輕地推開了書房的門,眾人皆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冬璃並沒有說什麼,我便走到他身旁,輕輕的吹涼手中的藥。
石鎮接著剛才的話題答了一句:“是的。”
冬璃笑了一聲問道:“浩兒是不是一如往日,而啟兒則是恐慌,寢食難安,密切注意孤的動靜?”
白秦風和蠱轍點頭稱:“是。”
蠱轍接著說:“再者二王子的傷勢隻有擦傷,若是馬兒忽然發瘋,多數是摔得防不勝防。”
冬璃看著石鎮問道:“馬棚的看守都如何了?”
石鎮悄聲的答道:“回陛下,知情者都死了。”
“是啟兒還是文華之的人做的?”
石鎮接著回道:“回陛下,是二王子的陪讀。”
“秦風你來說說二王子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這……”
“無妨,直說。”
“自古立儲君都是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可大王子有些不一樣,不僅是長子,母親又為前秦公主,朝中老臣還是擁戴大王子居多,二王子擔心嫡子之位被取代,自然是不想大王子的箭術得到陛下的認可,才想出這麼一出苦肉計陷害大王子。隻是……”他抬眼瞟了一眼冬璃接著說:“隻是沒有預料陛下護他心切,怕事情敗露隻好命親信將馬棚的知情者全部鏟除。”
他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出去吧。”
冬啟的心世人皆知,隻是冬璃的心思揣測不定。
半夜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屋內還點著燈,抬眼就看見冬璃還站在窗前深思什麼。我起身拿起一旁的袍子走到他身後為他披上,他摸了摸我的手,歎了一口氣:“吵醒你了?”
我搖了搖頭:“無妨,你可千萬別吹風,要是受了風寒就麻煩了。”
他將我抱在懷裏:“有些心事,想清靜清靜。”
“為了冊立儲君一事?都說的是子承父業,大王子是你的長子,就是繼承那也是你冬臨王的爵位,和平陽公主,什麼前秦並無太大關係。”
他沉默了半響:“這個顧慮關係著吾冬臨的未來,再則浩兒天姿就不夠聰慧,心慈手軟的難成大事。啟兒又伎倆太多,騎射功夫自小就不知長進,他日這軍政必定指望外姓,這嫡子和長子都差強人意。”他歎了一口氣:“陽兒和衍兒還太小,看不出什麼性情。”
“胡說,大王子難成大事,怎麼會說出冬帝一詞?”
他又看向了遠處,雙眸中彌漫著一層看不透的霧氣:“指不定是誰教他說的。”一瞬間,他恢複了平日裏的笑容,看著我說道:“你就不能公正一些?遷怒於人可不是一件好事,處處向著浩兒。”
我哼了一句:“我陪你先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