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船上梅倪熟悉的身影下了船,抱著孩子又立刻登上了馬車,她莫名的回頭深深的與我對望了一眼,人與馬車消失在了昏暗的夜色中。
海麵上忽而起了大風,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銀光一般的浪花一個接一個朝著岸邊湧過來。我麵朝大海,靜靜的聆聽著海浪聲。
“淺雪,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夫人問便是。”
“王爺他是不是喜歡淩雪?”
淺雪一愣:“誒?夫人怎麼會如此一問?”
我搖了搖頭,忽然一笑:“沒有,也就是隨便一問。”
我躺在床上隻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曾經一些想遺忘卻硬是要浮現出來的情殤,心口好痛。
我曾經有這樣的愛過他嗎?我們的記憶真的都是快樂的嗎?
一早,才來了人安排了我下船,登上了馬車。
瀟祈歇息一夜,領著百官先行到了江都王府。可瀟然與其將領是一宿沒睡,在碼頭善後。他要這個碼頭並在這駐軍,兩萬敗兵是不可能全部留在江都口的。連夜整理了戶籍,在江洲口有親故家眷的部分放歸,部分留守。其餘全部並入水軍舟師,拆散分到各將軍麾下管製,天不亮已經隨大將返回鍾陵水師南營。
“啟程。”
他趴在踏上已經熟睡,我捏了捏他的背,忽然伸手摸上他的唇角,這嘴角上怎麼會有傷口?
他一把抓著我的手:“乖,讓我睡一會。”
我立刻點了點頭,趴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江都六郡郡守,郡督,郡監全部等在王府迎接聖駕,瀟祈親自翻看了稅收賬目,詢問了民生民疾,又興致盎然的微服私訪了幾個名地,陳梁見瀟祈如此雅興,立刻命人準備了夜宴。
待我們趕到時晚宴已經開始了,我站在一側,見瀟然對著瀟祈輕輕點頭,我立刻看向了陳梁。
瀟然回頭問:“酒宴去否?”
“去。”
他歎了一口氣,接著一笑,伸出手將我一拉:“走吧。”
見著瀟然便有人為他在瀟祈座位下加了一個位置,各官都正襟危坐,唯獨他靠在椅子,撐著頭斜看著台上的歌姬。他揮了揮手,一旁斟酒的侍女立刻退了下去,又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我提起酒壺為他斟了一杯酒。
瀟祈興致極高的隨著歌姬唱了幾句,接著拍手:“好,甚好。”
陳梁一喜:“是聖上厚愛。”
“朕喜。此三罪,為此一功抵矣。”
陳梁立刻叩了三個頭:“謝皇上。”
一手拍在扶手上:“愛卿這地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見陳梁臉色一沉,又立刻變好,答道:“是是,聖上所言甚是。”他又磕頭:“臣老矣,請皇上容老臣於此頤養天年。”
在這?
我看了一眼瀟祈,他微微臉色一沉。
瀟然一手捂住我倒酒的手,輕聲道:“滿了。”
我立刻回神放下手裏的酒壺,他一把拉著我坐於身旁。
等我再回看瀟祈時,麵容上早就看不出其他,喝了一口酒:“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