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門,我就看見宜殊的背影,利落的紅發,瘦削高挑的身材,特別熟悉。我忽然想起前幾天陪阿甲去服裝城看到的那兩個人。

我眨了眨眼,疑惑地說:“和尚,前幾天,我好像在服裝城看見你和宜殊了。”

“什麼?”鍾小北似乎沒聽清。

“我前兩天去服裝城,看見一個人,特別像你,摟著一個姑娘的腰。那個姑娘特別像宜殊,也是紅頭發。”我一邊說,一邊觀察鍾小北的臉色,也不知怎麼,心裏酸酸的。

鍾小北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好妹妹,你是想哥哥想得走火入魔了。”

呸,不要臉,“誰是你妹妹?!”

“我隻想摟你的腰。”

“別胡說八道。”

“你是不是吃醋了?說話啊?……哎哎,你踩我腳幹嘛?”

宜殊清清冷冷迎過來,碰鍾小北的杯子:“怎麼,小兩口打情罵俏?”嘴角銜著笑。

“對對對,打是親罵是愛,你看小月多愛我。”鍾小北挑著眉,笑著把酒杯抵在唇上。

宜殊搖搖頭:“這孩子從小花言巧語,小月,別被他騙了,”邊說邊笑,拉過我的手,“走吧,到我們那邊坐坐。”

我紅著臉,“哦,”心裏罵,白月真沒出息,怎麼這就臉紅了?!

鍾小北打開宜殊的手,“別亂牽!”

宜殊笑著:“瞧你那寶貝的樣子,別忘了你是誰。”語氣怪怪的。

鍾小北挑眉,“你放心。”笑著對我,“在那邊。”

兩人引著我到左側一張圓桌邊上坐下。桌上沒幾個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男孩兒,皮膚偏黑,狹長的眼睛很漂亮。鍾小北介紹說:“這是任七,我兄弟。”

“任七,你好,”我禮貌微笑,“我是白月。”

任七穿的極隨意,一身迷彩,滿屋的西裝禮服裏格外顯眼。他站起來,端著酒杯:“嫂子好,我幹了,你隨意。”

我吃驚地瞪大眼睛,說話結巴起來:“什……什……麼?”

鍾小北得意地笑,拍拍任七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兄弟懂事兒。”

我尷尬地笑道:“那個……你們可能誤會了……”

鍾小北打斷我:“小月,人家敬你酒呢。”遞過來一杯酒。

我正覺得嗓子幹,狠狠喝了一大口,又說:“我和小北,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宜殊咯咯地笑:“任七,你把小嫂子說臉紅了。”

任七忽然變得懶懶的,之前的熱情半分也不見,徑自坐下:“小北,你這是沒追上啊。不是自己人,你帶這兒來合適嗎?”

我本來還想解釋,忽然被這語氣哽住了。

鍾小北翹起二郎腿,眯著眼:“你有意見是怎麼著?”

“那變態什麼人你不知道?******什麼事兒幹不出來?就不能小心點?”任七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鍾小北臉色全冷下來:“當著小月,把嘴裏那些不幹不淨的給我抹幹淨了。”

任七身邊兩個黃頭發的男孩兒連忙陪著笑,一個說:“得得得,北哥,七哥也是擔心你,你別撂臉子呀。”另一個說:“七哥,北哥心裏有數,你看小嫂子就是一學生妹,和那變態能有什麼關係呀。”

我已經一頭霧水。但是,顯然,自己不受歡迎了。我歪著頭看鍾小北。

鍾小北拉過我的手,在手裏揉,大半天,冷冷地說:“任七,道歉。”

任七一條腿踩到旁邊的椅子上,拿出隻煙,放到鼻子邊上嗅,不做聲。

我捏了捏鍾小北的手指,為難地說:“別,不用……我還是去別處坐坐……”正好看見周汀文在斜對角的桌上,就站起來,“正好汀文哥在那邊。”

鍾小北眉頭皺起來,手上用力,“坐好。”

我仍站在那,不願意坐下,又走不開。周汀文已經看見我,對我笑著點頭,饒有興味地看我和鍾小北牽在一起的手。我的臉有點紅,想把手抽回來,鍾小北卻握的更緊。

“任七,道歉。”還是那四個字,冷冷硬硬的,桌上的人都噤若寒蟬。那兩個黃頭發也不敢說話了。

任七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和鍾小北對峙:“就為了一個這麼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