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這期間一直沒有說話,更像根本沒有在聽他們說些什麼,目光定定的看著季思安的衣服,渾濁而呆滯,但仍然是悲哀的。
謝如意和季思安不知該怎樣才好,多少有些不自在。
婦人似是回過神來,深深歎了口氣,看了他們一眼,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個傷心故事罷了!”婦人又看著季思安的身上穿的衣服說:“這衣服便是我家那口子留下的,現在想來已經很久了,大概都七八年了吧。”
謝如意見婦人傷心的神色,隻道她丈夫是過世了,便道:“沒想到大叔這麼年輕就不在了!”
沒想到婦人卻道:“他若是死了,或許我還開心些,隻可惜上天總是讓壞人逍遙,好人短命的。”婦人眼神竟有些憤恨,這讓謝如意倒是吃了一驚,一旁的季思安也突然感到這個故事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平常。
婦人接著說:“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挺老實的一個人,正因為他老實巴交的,我才嫁給了他,新婚的日子過得自然也不錯,隻是後來他卻變了。我討厭錢,正因為錢能使任何人變壞。那一年我懷了孩子,他卻開始漸漸的不回家,原來他竟學會了賭博,我們還爭吵過幾次,到了後來他索性便一直不會來,就算回來也隻是回家拿錢,回家拿錢自然是輸了錢,對我也沒什麼好臉色,他是看在我海蜇孩子的份上,才沒有對我拳腳相向的。”婦人的眼神裏充滿了淒苦,遇人不淑,或是識人不明,誰的錯呢
謝如意心性敏感,聽得已經麵起憤恨之色。
“家裏本來也算殷實,隻是照他這樣的也不免貧酸起來,記得那天夜裏,我挺著個大肚子去賭場找他,他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跟眾人繼續賭,懷裏還做著個女人,我一下就惱火了,衝到他麵前,給了他一耳光,他很生氣,站起來一腳便把我踢到了一邊,說被女人打破財,說罷便拂袖而去了。”婦人說道。
“那天夜裏,我孤身一人回家,突然就下了雨,很大,我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在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雨水從我的頭上一直流一直流,怕打著我的臉,我的手,冰冷的,就如我的心,那一刻我想到了死,隻是我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樣我倒在了瓢潑大雨的街上。”婦人嘴上說著,似乎又感到了那夜冰冷的雨。
謝如意忍不住,好奇的問:“那後來呢?是誰救了你?”
婦人眼神迷惑的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救了我,當我醒來,隻是感到腹內空蕩蕩的,我猛然坐起,旁邊坐著一個女人淡淡的告訴我孩子已經沒了,我不認識她,我隻記得是個很美麗的女人,那時我很傷心,問她孩子在哪裏,她說已經替我葬了,我不信非要讓她帶著我去看,果然我見到了一個小小的孤墳。”
婦人頓了頓,像是在整理思緒,接著又說:“我撲倒在墳前一直哭,旁邊的女人看著我,隻是冰冷的罵我沒出息,被男人欺負,隻會哭,她讓我報複。”
季思安聽到這裏,眼神閃了一下,他覺得這女人一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