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慕若蘭就已將天朔國的地理誌熟背在心,尤其是聖京城及周邊的地理環境更是爛熟於心。當采買的車隊進了鎮子,通過觀察地形和小鎮的風貌,她確定了鎮子所處的位置,很快就想到了屬於明月山莊產業之一的威遠鏢局。這也正是她能讓威遠鏢局的當家親自為她去明月山莊送信的原因。那一袋銀錢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慕若蘭和東陵擎坐上了等候在巷口的馬車,撩起車簾,她看見飛影拎起地上的秦玉畫躍過圍牆,不見蹤影。
飛影要把秦玉畫帶到哪裏去?
她有點碼不準東陵擎是否對她起了疑心?
出了小鎮,車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郊外的道路顛簸不平,車廂輕搖晃蕩,慕若蘭斜倚在廂壁上,望著窗外緩緩掠過的樹影,半晌後,她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對麵捧著書卷的白衣少年,她勾唇淺笑,繞著發梢轉動的手指卻泄露了一絲忐忑。
車窗外掠過一道黑影,輕輕落在馬車外,慕若蘭撩開車簾,發現趕車的侍從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玄衣如墨地飛影坐在車夫的位置上。
“飛影大哥,你回來了,秦姑娘沒事吧?”慕若蘭微微探出身子,燦爛的陽光照進車廂,一縷明媚落在她的眉眼上,襯得她青絲如瀑,雪膚花貌,分外嬌美可人。
飛影手握韁繩,聞言回頭覷她一眼,在對上那雙水光忽閃的杏眸時,不由一怔,隨即轉頭移開視線,聲音沉沉的回道,“醫館已為她診治了斷腕,性命保住了。”
原來飛影是送秦玉畫去醫館治傷去的。
慕若蘭放下車簾,暗忖,當時秦玉畫在巷子裏用火雷針欲置她於死地時,臨空而降的飛影是可以及時阻止秦玉畫,且不必斷她手腕的。
無論如何,秦玉畫畢竟是他們自己人。這樣不分緣由的就廢她一隻手,究竟是她太過微不足道,還是慕若蘭的地位特殊?
“在想什麼?”就在慕若蘭抿唇沉思時,東陵擎放下手中書卷,俊美的臉上綻開奪目的笑容。
想什麼?開玩笑,想什麼能告訴你嗎!
慕若蘭眼珠轉了轉,語氣不善又惱怒的說,“我問你,今天的事,你是信我,還是信秦玉畫?”
“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信你還能信誰!”東陵擎揉揉她的頭發,眼神寵溺,覺得她嬌憨的樣子直白又坦率,可愛極了。
慕若蘭的嘴角抽了抽,“我幾時成了你的未婚妻了?”
東陵擎捏捏她的粉頰,“你忘了我對你以身相許了麼……”
以身相許!
她深吸口氣,磨著牙,“我好像沒答應!”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揚著斜飛的劍眉,“那救命之恩是不是當以身相報?”
這是什麼歪理!
慕若蘭眨眨眼睛,抬眸迎視那雙惑人的鳳眼,“你說得對,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她慧黠的嘿嘿一笑,大聲說,“所以我決定對飛影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