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媽媽要回南方去了,媽媽很想念你父親……”六年前母親留下這一句話後便走了,從此便再也沒有了音訊……
六年後,我也要回南方去了,而我則是要去找媽媽……
來到車站邊,我看著白馬和小熊躊躇不已,最後我在離站較遠的山坡上找到一戶牧民。把小熊和白馬托付給他,請求他來保管並喂養,他拿著我送給他的五千塊錢爽快地答應了。
我一個人拿著皮箱傷感地向車站走去,才走一會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回頭那匹白馬竟然也跟了來。
我停下,用手捋了捋它的長長的鬃毛:“回去吧,等我找到了媽媽就回來接你。”
它不停地用脖子擦拭著我的胳臂,讓我好不辛酸!
那個牧民也騎了馬追了上來。
“一定要善待我的白馬,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對他說。
他大聲應允。
我咬著牙回頭不再看它,大步向前走去。
身後馬鞭聲響,我知道它一定又是不聽話了!
變天了!風好大!我的淚不自覺的流出來一串又一串在風中飛舞……
一聲馬鳴傳進耳鼓,我再也忍不住回過頭來,卻看到白馬已奔到身邊。
“我說過我會回來接你的,你為什麼不聽話?!”我用力拍打著它,對它大喊!
趁著它躲避的時機我拎起皮箱拚命地向車站跑去……
經過幾天的路程,我回到了家鄉,物是人非,親人何在?我彷徨著。
幾經尋找,來到舊日的家園,門庭依然,卻已非我所有。
東兒呢?再看那相鄰的破落院套也已沒了蹤跡,一棟別致的小樓矗立在那裏。變了!我好失落,原來本以為能再拾起的童年已然無存,原來本以為能托起自己生存的勇氣刹那間消失殆盡……
媽媽呢?媽媽你在哪裏?我在心裏惶恐的喊。
這裏沒有我熟悉的麵孔,我無從打聽她的消息。
一天下來,我徘徊在陌生的各個角落裏,卻無從去處。
日落偏西時我來到父親的碑前,看到那熟悉的名字,想起昔日的歡樂,舔犢之情油然而生。
“白衣,過來,讓爸爸抱抱……”父親那親切的呼喚,慈祥的笑容猶如昨天曆曆在目。
“爸爸,我找不到媽媽……”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匍匐在父親的碑前失聲痛哭……
“爸爸,你和媽媽都不在我身邊,明成也不在我身邊,梨園毀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懂,我好害怕啊……”
冰涼的墓碑,風兒輕輕地過,我知道父親在陪我流淚,我永遠是他的天使、他的寶貝,我的痛苦亦是他的悲傷。可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他的寶貝在哭卻無能為力……
“白衣?是小白衣嗎?”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喜的叫聲。
我抬頭,淚眼模糊中,一張親切、慈祥的麵孔映入眼簾。那是一位高挽發髻的中年女人。
“阿姨……”我仿佛置身於夢中。
“真是小白衣!”那女人激動地抱住我大哭起來,“我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這座宅子裏做工,沒有離開過,”阿姨說,“前些天我老是夢見你,我以為是自己太想你了,可是今天一早就飛來一隻白色的大鳥落在園子裏。我在人群裏怎麼看怎麼像當年你出生時的那隻,就對自己說小白衣一定回來了,找了一天也找不見你,最後我想白衣一定會去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