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阿旺,----”
白芬芳一聲又一聲地呼喚她的狗。
阿旺是白芬芳從市場裏撿回來的流浪犬,當時牠全身髒兮兮,毛掉了一大半,正在翻找垃圾桶裏的食物。
白芬芳動了側隱之心,她拿出購物袋裏的小香腸,說:“小東西,過來吃。”
說牠小,其實也不小,大概是金毛和別種狗混的雜種狗,但卻有金毛的體形。
那狗開心地吃著香腸,白芬芳有種“日行一善”的幸福感,卻沒想到狗因此跟著她回家,趕都趕不走,並且長期在她家樓下駐紥下來。
白芬芳有些苦惱,雖然很想把牠帶回家,但又怕老公、兒子投反對票,隻好退而求其次,每天把剩菜剩飯拿到樓下給狗吃,並為牠取名“阿旺”,直到有一天她瞧見幾名頑童對阿旺扔石子,看著阿旺傷痕累累的樣子,她決心要給牠一個家。
隨之而來的風暴可想而知,盡管她幫阿旺洗了澡,上了藥,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被主人遺棄兼無高貴血統的流浪狗。
“把牠扔了,馬上!”史雲龍毫無商量餘地,但白芬芳也絲毫不妥協,竟說出:“狗在,我在;狗不在,我走。”之類的狠話。
“爸,讓媽養吧!她沒什麼娛樂,養狗總比打牌、串門子好吧?”兒子傑輝分析局勢。
史雲龍聽了雖然覺得有道理,但仍不願讓妻子佔上風,他說:“別以為妳贏了,我隻是還沒想到攆牠的法子。”
如今白芬芳上上下下找不到阿旺,不禁聯想起:“老公是不是想到攆牠的法子了?”
她二話不說打電話到史雲龍公司問個明白。
“阿旺不見了?怎麼會?是不是妳門沒關好,牠自己逃跑了?告訴過妳門要關,現在狗不見了怎麼辦?好了,就這樣,我忙。”史雲龍掛上手機。
白芬芳楞了一會兒,拿上鑰匙下樓去了。
*****************************************
在物業那裏調取監控錄相帶,白芬芳看見自己的丈夫拉著狗,狗幾乎是被拖著走,虛弱到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看著老公粗魯地把牠塞進後車箱裏揚長而去,白芬芳連想死的心都有。
*************************************
史傑輝一回到家就發覺不對勁,沒有阿旺的叫聲。
他走了進去,發現母親在黑暗中坐著,像個雕像似的。
“媽,妳今天沒上班?”
母親沒回答他的問話,反而說了駭人聽聞的話:“阿旺死了。”
“什麼?!死了?”史傑輝太驚訝了。
“被你爸害死的。”
“被我爸---,怎麼回事?”
史傑輝這麼聽下來,才發現母親是因為看了監控,想當然爾的編造了大結局。
“不會的,媽,爸肯定是---肯定是把阿旺送給別人了。”
“送給別人?牠等於是癌症晚期的病人,誰會要?”母親滴下眼淚:“我還想替牠送終呢!”
史傑輝又安慰了母親幾句,實在無話可說,隻好推說明天有大考,母親要他回房溫習功課,自己也下廚去了。
*************************************
白芬芳草草做了兩菜一湯,剛把湯捧上桌,史雲龍回來了。
“真稀奇,今天妳老板準妳早下班?”史雲龍放下保溫袋和公事包,沒看見白芬芳臉上山雨欲來之勢。
“傑輝吃飯!”白芬芳沒好氣的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