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你他娘的繼續裝!嗬——果然很般配,嗯?一個叛徒,外加一個被害妄想狂,你們倆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叛徒?”
看樣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夥還不是很笨,至少他已經知道我口中的“被害妄想狂”是指他自己,所以才直接將這個詞忽略不計,而是隻單單對我提到的那個“她”表示質疑和不解。
“去你們二大爺的!”
我低咒一聲,便不再理會他。
“你……是說……碧、碧落?”
我瞥了一眼冒牌貨驚懼而又詫異的目光,滿心鄙視地對他嗤之以鼻。
“我說,你的選擇性失憶倒還恢複得挺快,這麼快就想起來我說的是誰了?!”
,..。
“她……”
這一回,該換我感覺到詫異了。我見過冒牌貨藏刀的微笑,也見過他毫不掩飾的仇視,卻從未見過他茫然失措的惶恐之色。
一開始,他都隻是一個勁兒地呢喃著“她”、“她”、“她”,我就全當他是突然發瘋了,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在這種情況。
半晌,他又突然停止了喃喃自語,一個猛子紮到我的跟前,蹲下身與我保持平視。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剛想開口問他又發什麼瘋,他卻猝不及防地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口。
這一突兀的動作,愣是把我嚇了一跳。倒不是害怕他會對我做出什麼事情來,我是生怕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會驚醒我懷中的小婉瀅。要知道,我現在沒有戴麵具,還有,他現在的表情很是可疑,也很可怖,我不知道當小婉瀅見到如此這般的一個“爹爹”,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冒牌貨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拽著我的領口就想把我往上提。當然了,我是不可能會讓他如願的。
在他開始在手上發力的時候,我一把鉗製住了他拽著我的那隻手,死死地將他按在了原地,順帶著用眼角瞄了一眼自己的懷中——還好,小婉瀅隻是皺了皺眉,伸手抹了下被我發絲撩到的鼻尖,之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長出一口氣,暫時安下了心。感覺到自己手中,那冒牌貨仍是不放棄地掙紮著,我定了定神,暗運一口氣,將一部分靈力集中到自己鉗製住他的那隻手上,二話沒說,猛地一把將他的身子往自己身邊一扯。
他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朝我的懷中倒來。開玩笑,爺的懷,除了小婉瀅,還有誰能入?趕緊給我滾蛋!
於是,趁他還沒穩住身形,我又是一記重推,將他狠狠地甩了出去,一直摔到了老遠老遠。
其實也就是十幾步開外的地方而已……
我當然知道他不可能輕易地就放棄抵抗,所以,趁著他費力爬起的那一小段時間,我施術暫時封閉了小婉瀅的各種感官,讓她安心地沉浸於自己的夢境之中,之後,輕柔地將她暫時安置在了地上。
我起身,走到尚未站穩的冒牌貨跟前,完全沒給他思考和反應的餘地,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就把剛勉強站起身的他,又拍倒在地。
不過這一回,他並沒有完全倒下,而是單膝跪倒在了地上。這一下下手不輕,我聽到了他的膝蓋與石板之間,因劇烈的碰撞而發出的沉悶聲響。
冒牌貨悶哼了一聲,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甚至很有可能,那條跪倒在地的膝蓋骨已經全碎,但是他的臉上,卻完全不動聲色。
我佩服他的勇氣和毅力,所以,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老老實實承認的話,或許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至於殺不殺你,就要看爺的心情了。”
“嗬嗬嗬——”
冒牌貨的笑聲很是淒涼,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一般,不是可怕,而是滄桑。
這讓我想起了那條滿是絕望的河——忘川河。
這種笑聲中所飽含的滄桑與無奈,是我在那一千年中,最熟悉的味道。
“皮肉之苦?真可笑!一副本就不該存活於天地間的臭皮囊,又怎知皮肉之苦為何?相較於銘刻於靈魂之上的苦楚,這一點兒痛,又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