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亮這是違心的話,簡單說就是李世民不會真的把兵權交給任何人,京城十二衛,雖然都是程咬金、李績、牛進達等老將認領大將軍銜,可真正能隨意帶兵的之後一個雲麾將軍李銀環。別人隻有一個虛銜,無權調動兵馬,調動兵馬需要李世民的兵符和兵部文書。
玄武門之所以能勝利,就是因為李世民手裏掌管兵權,皇城禁軍半數是李世民的子弟兵。李世民是個強有力的反麵教材,自然不會在同一個石頭上摔跟頭。
看著路上的災民逐漸多了,程懷亮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殿下,你那架華麗的馬車,坐著舒服嗎?”
“不舒服,所以我騎馬。”李治老老老實的回答。
“你現在要做的是讓他們回去,從蒲州出來的回蒲州,從晉州出來的回晉州,就是這麼簡單,你隻要記得,得益於皇家的你去做,得罪人的事情我去做。”程懷亮伸手一指災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都是大唐的子民,背井離鄉,走到哪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
“程懷亮,我明白了。”
李治一揮手,招呼了幾名左威衛將士,“把那輛馬車給孤砸了。”
左威衛的將士做什麼都是效率快,眨眼之間馬車變成了費木。李治對程懷亮一直有好感,但僅僅是因為程懷亮會用梢弓,懂得治病,可真正的好感,李治可以很肯定的說一點沒有,僅存的好感是恩情。
可這些天一路走過來,李治發現,程懷亮雖然是個混蛋,可這個混蛋很有原則,打哈哈逗趣的時候什麼都不重要,想要給父皇添堵的時候一門心思添堵,看到災民的時候,李治卻發現程懷亮的臉上無比的嚴肅和冷酷。
李治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做皇子王爺的,不如程懷亮半點憂國憂民。
對於將士的做法李治很滿意,正了正衣冠,“程懷亮,從今天起我不會在叫你懷亮哥哥,而是以你名為師,和你多聽多學,如果治有不對的地方,還望程懷亮及時指正。”
一旁的將士也忍不住佩服起李治,裏麵的老兵油子都認識李治,那可是左威衛的錄事參軍,還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個通過李銀環考核的,這份殊榮將永遠留在左威衛。
李治年幼,不知道何為狐朋狗友何為良師益友,但他知道,和程懷亮一起能學到國子監和弘文館內學不到的。
“別和我學,有機會和魏徽那老東西嘮嘮,有時候魏徽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徹,做一個好的皇子,要懂得民貴君輕,這點你父皇和魏徽看的比我透徹。”程懷亮一笑,確實“民貴君輕”這四個字不能從他嘴裏說出來,他說出來那就是共和了,是不被允許的,但魏徽不一樣,魏徽的《勸諫錄》裏可是列舉了一大堆的例子。李世民的警世鴻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就是剽竊的魏徽的《勸諫錄》。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似乎李治能做皇帝雖然巧合居多,但也不排除老天念及李二的功績也說不定。
如果選擇站隊的話,不管李治能不能做皇帝,哪怕是李治做不了皇帝,程懷亮站隊也會站在李治這邊,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李治才是真正的謙謙君子。
砸爛了馬車,李治的心情大好,甚至是蹲在路邊抓起一把泥土仔細的觀察之後,來到程懷亮麵前,“我怎麼感覺這裏的蟲卵少了很多?”
程懷亮也急忙抓起一把,確實和李治發現的是一樣,也就是說,他們要停留在這裏一段時日,才能開赴晉州。隻要關少軍的草藥到了,或者說殺蟲劑到了,程懷亮就會讓斐似道親自帶著災民殺蟲、挖井、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