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也猜到七八分了吧。”他臉上不免有些失神,我怔了怔,如是答道:“嗯?算是吧。”
“程凝墨……你對這個人,有什麼看法?”
我說,背地裏談論別人真的厚道麼。
--當初誰告訴我不能在背後談論別人的?!
我撇了撇嘴角,道:“能有什麼看法,充其量不就一自己帶大的小孩子嘛。”
“……”他輕咳一聲,“認真點。”
“有沒有相處多久,我怎麼知道。”
不知怎的,第一次如此反感回答這個問題。
也不知為何,每次提到程凝墨,我心緒都不免有些淩亂。
“雲若寒--不是,師--”
“無事,反正又不是沒叫過。”還未等我改口,便被他打斷,“似乎除了小時候那段,你就再沒肯叫過我師傅了吧。”
言罷,他眸中忽然牽出絲絲懷念:“想想當年那個小鬼,一口一個若寒師兄,那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清淨吧。”
“你說程凝墨?”我冷不丁插了一句。
他不答反問:“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麼?”
“……啊?”
“棄子。”他頓了頓,“確切地說,被家中的長者送至仙雲,便再不管不問了。”
“理應不該告訴你這些,隻不過……”
他忽然再次頓住了話音,側目望向窗外。寒風呼嘯,較於秋季,更為寒冷也更為蕭索,一地的枯葉被風卷起,任誰見到這景色,一股別樣的苦澀便在心底恣意蔓延。
“許久,沒見到有生機可言的景色了。”他喃喃道,“這次的冬季,尤為難過啊。”
自語半晌,他才漸漸收回目光,正色道:“程凝墨,他生於書香世家,是當年城中十分有名望一個家族,家族中的祖先原先都是修仙之人,隻不過到後來一代,便在無人修煉。後來喜得一子,名之凝墨。
“隻不過那孩子三四歲時,愚笨至極,而那對夫妻並未有何血緣關係,礙於麵子,眾人隻得去找家族中一名頗有名望的長者,聽那長者所言,將其送至仙雲。因為曾日有交情,仙雲也隻得收下那弟子了。”
“在背後說別人,說得很開心哦?”
門框又是一陣輕敲。尋聲望去,程凝墨正靠在門邊,身上重新換了件白衣,臉上的神情卻顯得尤為怪異。
未料,雲若寒卻是牽起一抹笑意:“是怕把兒時的糗事說出來,還是怕亦珣取笑你。”
“亦珣?”聽到他脫口而出的名字,我不覺一陣愕然。
白亦珣?
“……”
“……”
兩人也同時有些發懵。片刻,雲若寒才輕咳一聲,道:“無事,口誤罷了。”
旋即轉眼看向程凝墨:“你來找我有何事?”
“慕樰。”
聽到這名字,他頓時了然道:“那丫頭,既入了我仙雲,那便該守我仙雲規矩。”
“禁閉室?還是禁食?”不等雲若寒話音落下,他便冷不丁插嘴道。
窗外又是一陣冷冽的寒風。二人靜默地對視著,雲若寒忽的輕歎一聲:“當年誤罰過你多少次,如今都一並說出來吧,索性也一次性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