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
藍芷憶百無聊賴地倚在樹幹上。枯葉飄零,多數都是受此地影響而變得漆黑,不免有些蕭索。
--如今一算,顧茗她們也該回自己門派了。以後若是在想見麵,也隻比登天還難。
罷了,本來也不想多摻和她的人生、
目光不經意瞥見腰間的玉佩。翠綠的光芒流轉,望著那條鮮紅的流蘇,忽而有些失神,腦中不覺浮現出當初那個無助茫然的少年。
如今這副模樣……
嗬。
魔界確實許久沒有去過了。並非為當年的種種所迫,而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見到的無非是些阿諛奉承的嘴臉。
淫\亂可謂是魔界的代名詞,至少在那些所謂的正道眼中,魔界之人便是死不足惜的。
但--確實是如此。
索瑟的秋風吹落一地的枯葉,眼前雖不比外界蕭索,但也不曾好到哪去。
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現出那片荒涼的景象。滿目瘡痍,不見得一絲一毫的生機。
是不是……該回去了?
他指骨微蜷,雖對那個地方百般排斥,但想想可兒……
……嘖,真是。
魔界的空氣遠不比人界,始終不見其放晴。忽冷忽熱,著實叫人無奈。
不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少女,單手遮著胸口,一手護著那件本就遮不住多少的薄紗,眼淚衝刷著妝容,原先精致的妝容反倒顯得有些滑稽。
--魔界不多見的,護著自己貞操的女子。
不遠處跟著兩名麵目猙獰的男子,手執長鞭,有些費力地跟在那女子之後。雖跟不上,但還是不免出言威脅
“哎呦!”
就在那她快要甩掉後邊那群人之時,不知是不是故意作弄,腳下忽然踩到一塊碎石,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居然還生生向前滑了幾尺。
而趁著此刻,身後那兩人也跟了上來,看著趴在地上一時爬不起身的小丫頭,揮動自己手中的長鞭--
“錚--”
思憶通體漆黑的劍身擋過那尤為無情的一鞭。劍氣震得二人連連向後退,半晌才穩住腳跟。
“果然一日無主,又開始猖獗了?”
暗紅的眸中盡是無盡的漠然,二人當下一怔,似是驚訝於這半路衝出的陌生少年,班上才顫著聲問道:“你是誰?”
片刻默然:“藍芷憶。”
自己的名號倒是無人忘卻--至少活過幾十年的無人不知當年那三人。隻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身後的小丫頭顫抖著穿好那件本不能遮住多少的紅紗,似是驚訝於為何那兩個強橫的男子會忙不迭逃走。低著頭紅著臉,緊抿著唇一語不發。
見她這副模樣,他麵色一滯,本能地想出聲安慰,但自己如今的聲線卻尤為冷淡,怕嚇著這丫頭,索性也不多費什麼話。
可那丫頭哪猜得到自己的心思,怯懦地問道:“恩、恩人可需小女為你做些什麼?隻是小女身上並無什麼錢財,若要換恩……”
“主城。”
“什麼?”
“帶我去主城,足矣。”
看著她戰戰兢兢的神情,他又是一怔,下意識地想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但最終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