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禮紀事(3 / 3)

林燦一臉偷腥後的愉悅:“大恩不言謝,晚上陪你看電影。”

這廝,得寸進尺!

柳是暫時不想和她說話。

林燦自顧自說:“哦,婚禮結束後載我回學校。”她解釋,“我車壞了。”

車壞了?嗬嗬!

婚禮結束的時候,林燦說去洗手間,然後就先出去了,五分鍾後,柳是在停車場裏看到她,正蹲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在戳自行車的輪胎。

柳是愣了好一會兒:“你在做什麼?”

林燦一點被抓包的窘迫都沒有,一個重力砸下去,然後就聽見車輪放氣的聲音,她穿上高跟鞋,拍拍手上發灰塵,很淡定地說:“我戳輪胎啊。”

不戳破,怎麼蹭他的車。

林燦鬧著要騎情侶款,所以買了一輛和柳是一模一樣的自行車,柳是那輛騎了兩年一次都沒壞過,林燦的才兩個月,壞了七次。

柳是思忖了一下,推著車轉身就走,不想睬林燦了。

林燦扔下車就追上去:“柳是,等等我,一起走。”

剛出了停車場,一輛灰色的跑車停在了林燦旁。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林老師。”

林燦推著車,撓撓頭:“你是?”

男人十分年輕,看上去陽光又隨和,他笑得靦腆:“我是表演係一七屆的學生,我去旁聽過你的編劇課程,林老師可能不記得我了。”

林燦很誠實:“確實不記得。”

男人有點不好意思:“我叫張榆林。”

雖然林燦也大不了這位張同學幾歲,但為人師表,樣子還是要裝裝的,林燦笑著揮揮手:“張同學你好呀。”

張同學又說:“林老師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

林燦的話被打斷:“不用你送。”

林燦看了一眼推著車折返回來的柳是,笑彎了眸子。

張同學倒是嚇了一跳:“柳、柳教授。”

林燦睃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張同學:“你們認識?”

“我的學生。”難得柳是多說了一句,“物理係的,修了三次物理概論都沒有考過。”

這個有必要在這說出來嗎?張同學瞬間無地自容了,教授大人,不用這麼戳人痛處吧。

柳是又道:“資質很差,這次補考應該也過不了。”

張同學悲痛欲絕,一臉要哭的樣子,傷口上還要撒一把鹽,柳教授,不用這麼絕吧。

林燦瞧著柳是,拖長了語調:“這樣啊。”

柳是將自行車推過去,說:“上來。”

林燦歡歡喜喜就坐在了他的後座上,手十分自然地抓住柳是兩側的衣服,回頭:“張同學,回去多看點書。”

張同學覺得很無辜,有種躺槍的錯覺。

自行車騎得很慢,風很大,風吹得林燦張不開眼,她眯著眸子,月牙兒的形狀,笑得好看。

她突然說:“柳是,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一句話剛說完,自行車一歪,就撞上了電線杆,車翻了,兩人一同栽在了人行橫道上。

林燦愣愣地坐在地上。

柳是卻慌了:“有沒有摔到哪裏?”他扶著她的肩,眼睫顫得很快,“給我看看。”

林燦從未見過,他為了她這樣慌張失措,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下來了。

一個人的獨角戲唱得太久了,所以即便是一點點回應,也能讓她感動地落淚。

見她哭了,柳是更慌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很疼?傷哪了?”他扶著她,小心地站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柳是的脖子。

他又愣住了,耳朵又紅了。

“柳是,昨天張教授說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呢。”林燦笑著,歪著頭看柳是,“我們要不要交往試試?”

柳是的手還扶在她腰上,不自然地收回手:“你先鬆手。”脖子紅了一大片。

林燦不僅不放,還緊緊摟住她:“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

沉默了許久,他點頭:“嗯。”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會對他耍無賴,會用盡各種法子耍流氓,隻是他也容忍了那麼久不是嗎?至少,柳是隻讓她纏著他。

林燦想,也許他也是有些喜歡自己的,隻是習慣了沉默,習慣了守舊,習慣守著自己一個人不讓任何人介入。

而現在,他習慣了她,就像習慣了以前。

林燦擦了一把眼淚,笑著說:“柳是,我終於鹹魚翻身了。”

柳是推她的手:“先鬆手。”

他內斂慣了,不適應摟摟抱抱,可不比林燦臉皮厚得無人能及,她就是不撒手:“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我抱你天經地義。”

“……”柳是皺皺眉,卻沒有推開她。

風正吹著,太陽真好,正是初春,路邊的香樟樹翻了新芽,春意闌珊。

她追著他走了近二十個歲月,人生,又有幾個二十年,還好,沒有蹉跎年華,她還是在最美好的年華裏,牽住他的手。

或許還不夠深愛,至少也無可取代。

機場。

停車場下,光線有些暗,紀衍取下墨鏡,拖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婚禮已經結束了,我就不過去了,幫我送份禮過去。”

電話那頭是經紀人。

“禮物我已經幫你送給唐天王了,你剛回國,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不用趕通告,已經取消了。”

紀衍拉開後備箱的手頓住:“為什麼取消?”

“宋少不讓阮小姐和男藝人一起上綜藝,秦特助還說,”經紀人覺得太不可思議,“宋少會帶著阮小姐上新聞聯播。”有錢有勢就是不一樣,這逼格!

紀衍笑:“宋辭真是夠了!”關上後備箱,他走到車前,“也好,有宋辭出馬,劇組宣傳費都可以省了。”

身後,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站住!”

紀衍回頭:“什麼事?”光線有點暗,他看不清對方的臉,隻知道是個女人,十分高挑,帶著棒球帽。

女人穿著馬丁靴,踩在地麵發出聲音,她緩緩走近,說:“現在懷疑你和棲山路的一起殺人案有關,”隔得近了,才看清女人的模樣,十分年輕貌美,短發藏在帽子裏,露出眉毛顯得利索又英氣,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件,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來警方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紀衍看了一眼女人手上的證件,笑了笑:“證件做得很逼真,你是我的影迷嗎?要簽名還是合影?”又對電話那頭的經紀人說,“現在有點事,等會兒——”

突然,紀衍手腕被截住,身子被重力一拉,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肩下往上一劈,手機滑出手掌。

女人側身,一腳踢起,轉個身接住了手機,隨即從腰間拿出手銬,拉著紀衍的手用力一扯。

“哢噠!”

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紀衍被拷住了。

他驚愕了許久:“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用從紀衍手裏奪過來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用英語道:“局長,嫌犯已經落網。”

紀衍糾正:“我不是嫌犯。”

女人隻是看了一眼車牌,又用英語道:“而且撞被害人的那輛車也找到了,我先帶嫌犯回去審訊,讓阿金盡快過來采證。”

紀衍重複:“我不是嫌犯。”前幾日,他的車被偷了,想必是那一段時間裏,出了茬子,“我是公眾人物,不能去警局。”

女人麵不改色,一點表情也沒有:“去和法官說。”

紀衍細細打量女人:“你是誰?”

她抬起眼,說:“國際刑警,蔡素素。”

紀衍笑出了聲,這真不是一場令人愉快的邂逅。

然而,不盡如此,一開始,誰又猜得到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