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眯著桃花眼彎成月牙般淡淡一笑,抽出腰間的軟劍彈開飛來的銀針,一根根銀針戳入樹幹之中,“以你的本事,就算今夜我真氣逆流,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沐菊隻覺氣氛不對,身邊紛飛落滿了晶瑩的太花瓣,麵前的忽然一片明朗仿若置身於桃花林之中,已經看不見玉帛的身影。
隨著清風飄落的花瓣猶如堅韌的利片,在劃過沐菊身邊時將她的夜行衣割的支離破碎,沐菊躲閃不及慌忙躲閃樹梢。
她看著眼前這片幻境,沒有人能走的出鏡花宗鏡花水月般的幻境,但沐菊心中計較了一番,如今是十五,她這種幻境隻怕堅持不了多久,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如今隻需等待她自破便可。
但是沐菊知道的是兩年前玉帛的情況,卻不知她這兩年在荒魂宗裏,重燃為了醫治她的病幾乎把世間能用到的奇藥都研製了,雖說不能完全根治這種現象,但卻在月圓之夜能稍微緩和真氣逆流的疼痛之感。
就在沐菊在幻境之中停留之時,一陣笛音飄來,若有若無,輕柔委婉卻異常刺耳。
沐菊心神一震,本來平靜的心也被挑撥的不再平靜……斬蓮來了……
這笛音隻有他能吹奏,她今日本不是來與鏡花宗挑釁的,但卻想起慧王對這席帛兒念念不忘之心,便有種想掐死她的心,本以為兩年前她消失不見了,慧王便不會再想他,可是今日她在翠香居居然看見同她一模一樣眼睛之人,沐菊心中就起了疑心,前來確認時,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便在銀針上摸了毒藥。
若是這席帛兒所言被斬蓮聽到,那她豈不連退路都沒有?
她一直就是荒魂宗宗主派到離魂宗的細作,她掩飾的非常好,隻是沒想到一根毒針就被這席帛兒看透了。
“怎麼是你?”
幻境中玉帛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傳入沐菊耳中。
“怎麼,不歡迎我嗎?我可是特地來看看你的。”
“宗主你真是別有心思了,隻怕您還是窺覷著烈雲王身上的血龍珠吧?斬蓮?”玉帛坐在石桌上,而沐菊早就被她困在結界幻境之中,斬蓮若是不注意,自然是看不見的。
斬蓮一襲白衣如雪,腰間的玉帶盈盈生輝,兩年不見,他依舊溫文爾雅,話語中關心不減彬彬有禮,隻有他對血龍珠的欲望越見加深,身上的戾氣比兩年前更大了。
斬蓮聽後溫婉一笑,停了手中的笛音,“玉帛,你就這麼不相信本宗主嗎?”
“我隻知道,多年不見,大家都會變,我怎麼知道這一刻你說的話是真是假?”玉帛淺淺一笑,猶如對待一個剛見麵的朋友,不冷不熱。
但是真氣倒流因為使用幻術變得更加劇烈,心抽空似的痛,已然令她唇色發白,但卻還是倔強的將背挺的筆直。
“玉帛,我對你的曾經做過的事可以既往不咎,隻要你回來,好嗎?宮廷爭鬥,這些貴族之間的戰爭與你何幹?想想你在宗裏的日子,跟我回去吧。”
玉帛望著月光下的斬蓮,她十二歲那年失去了師尊,本來懸崖底還有師兄和胭脂陪伴,但一年之後,師兄也出了穀,她最沉淪的那些年,是眼前這個男人陪著自己。
他像哥哥一樣,把她帶回離魂宗,那時候,他不是宗主,她亦然沒有接掌鏡花宗宗主之位。
那時候的她恨叛逆,甚至討厭身邊的每一個人,她不說話,每日隻懂習武和練習術法,有時候離魂宗裏的同門並不喜歡玉帛這般冷清,以為她是清高自傲,便時時以欺負她為樂。
但斬蓮從來都隻是站在她身邊,為她屏蔽一切阻礙,而她卻任性的捉弄他,甚至以欺負他為樂趣。
而後,她接任了鏡花宗宗主的位置,便脫離了離魂宗,被殺手追殺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直到斬蓮上位,她的日子才稍稍平息了而已。
“斬蓮,我離開了兩年,你從未放棄過血龍珠,多次派殺手刺殺烈雲王,你都不曾放棄你對血龍珠的追求,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放棄我的仇恨?”
斬蓮一時語鈍,她確實沒有理由令她放棄仇恨,就如同他無法放棄血龍珠的吸引一樣,可是他越接近血龍珠,他的心智就像被控製,越來越多的渴望令他欲罷不能……像是被魔鬼付了身。
“玉帛……”
“別說了,若是今日你是來勸我放棄報仇,那就請回,若是來找我敘舊,那也請回,今晚……我沒空。”
玉帛隱隱皺眉,已然控製有些控製不了幻境的結界。
這有區別嗎?分明就是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