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她半個頭的男人伸手就按住玉帛的肩膀,她輕輕一斜,很快就掙脫了那個士兵的牽製,大步離開。
良沛趕來問什麼事,那士兵憤憤不平的說道,“方才我們在練矛,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兄弟突然用他的矛戳了我……我的屁股一下,而且還說是我的錯,良中尉,為什麼軍營裏有這種人?!我看他的武藝也不怎樣,這麼矮個子,隻怕衝鋒陷陣都分不清敵我!”
良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聲,“下去搽點藥,休息一會再來練習。”那士兵走後,良沛看著周圍大眼瞪小眼的士兵,粗吼了一聲,“其他人,看什麼看!訓練!”
“是!!”
玉帛走到後院,屁股還沒把石凳子坐熱身後就傳來良沛的聲音,“今天怎麼了?看你精神恍惚,病還沒好?”
玉帛側過頭無精打采的看著他,問道,“為什麼王爺要過生辰呢?他從來不過生辰的,而且他的生辰居然也是五月初五。”玉帛今日才想起來,兩年前的五月初五那天,金昱帶她去京都一個世外桃源,而第二日便是她母親的忌日,他從不過生辰,可是為什麼偏偏這一次要過?
“為什麼王爺生辰不過呢?我認為這是一個好時機。”良沛坐在玉帛對麵說道,“這是一條很好的誘敵之計。”
“誘敵確實沒錯……”玉帛想了想便放棄了,金昱卻也是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而且不過是利用一個生辰而已,搖了搖頭才道,“你不會是因為剛才我戳到那個兄弟的屁股來找我的吧?”
“不是,我是想問你為何如此沒有精神,若是身體沒好就不要來訓練了,王爺要是知道會心疼的。”
玉帛此時出奇的安靜,她看著良沛抿唇帶著誠懇的口氣說道,“我想離開幾天,這幾天王爺就請你替我照顧好。”
“要去哪裏?”
玉帛起身整了整衣服,笑道,“別多問,幾日之後就回來。”
良沛沒有辦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從玉帛嘴裏掏出什麼,但這一切是不是都太過巧合,這和沐菊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她居然知道王妃要離開幾日。
第二日,玉帛在金昱麵前也裝著與平時一樣,今夜他的計劃就要展開,而她不想分心,並非讓良沛告訴他,她要離開幾天的事。
黃昏漸漸落下,玉帛騎上一匹駿馬,快入夜的時候才到一處幽黑的山穀。
山穀之中處處燃燈,張燈結彩十分熱鬧,走進山穀的通道之後就別有一番味道,這個山穀裏頭似乎還存在這而另外一個城鎮。
這裏就是她這兩年來生活的地方,這裏對於外麵的人來說是個仙境,這裏的人們是無欲無求的,他們的生活非常安定,很快樂與外頭那些整日擔憂戰爭的百姓不同,他們是安詳的。
玉帛騎馬來到一座門庭前,大門敞開,裏頭十分熱鬧,她將馬牽如馬棚,然後才跳上屋頂,循著這兩年熟悉的房間跑著,最終停在後院的一個屋頂上。
她揭開一塊瓦片,將裏頭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懷中抱著一個可愛的孩子。
“爹爹,娘呢?”
玉帛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說話,想起他第一次喊娘的時候指著重燃就覺得他特別可愛。
重燃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懷裏一個勁說話的錦玉,錦玉拍了拍他的胳膊,“爹爹,娘會回來嗎?他說寶寶生日她就會回來的。”
重燃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在錦玉耳邊說了什麼,錦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玉帛急了,跳下屋頂推開門,“重燃,你幹嘛欺負我寶寶!”
見玉帛衝進門,重燃嘴邊勾起淺淺的笑意,小錦玉也不哭了,跳下重燃的腿,衝進玉帛的懷裏,“娘不生氣,爹爹說,隻要寶寶哭的大聲,就會把娘召回來的。”
招魂?玉帛將小錦玉抱在懷裏,狠狠的盯了重燃一眼。
重燃無所謂戲謔的笑容漸漸收起,用隔聲的方法把話傳入玉帛的耳中——
‘我知道,隻要錦玉還在這裏,你就會回來。’
玉帛看著懷裏的錦玉走出門,也不搭理重燃,她不會告訴重燃她這一次回來是要回孩子的,這個孩子是金昱的,就算她自私也好,她也想讓這個孩子與他自己的父親見一次麵。
“玉帛。”
“嗯?”她抱著孩子小聲的應了一句。
“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一瞬間,重燃便將小錦玉抱在了自己了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