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一觸即發的局麵,此時卻無影無蹤。徐飛鵬精神也放鬆下來,不住的小聲安慰林彬語,隻是他心裏清楚,自己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看到薛通山走過來,徐飛鵬心裏感受難明。
按道理說,薛通山救了他兩次,應當感激。可是看當前情況,便知道薛通山一直就在附近,看著自己與葉寒淵激鬥。這還罷了,更重要的是,明明可以更早出手相救,卻偏要等著自己吞服了這顆毒藥再出來,究竟是何用心,徐飛鵬也猜不出來。
林彬語也哭得身體都軟了,這才想起徐飛鵬身受重傷,情急之下回頭對薛通山說道:“請你幫幫他吧。”
薛通山麵無表情,搖了搖頭:“回天乏力,徐大俠已不可救了。”
林彬語臉色大變,嚇得連哭都止住了。她看了一眼徐飛鵬,傷勢雖重,卻無論如何不應當立即斃命。聲音都變得尖利了起來:“你胡說!他不會死!”
徐飛鵬忽然感到腹中一陣刀絞般的劇痛,知道那蟲卵說不定已經孵化成蟲,自己時間已經所餘不多了。他不想林彬語因為他的死太過傷心,但此時也沒必要再隱瞞了。他輕輕的撫摸著林彬語的頭發,溫柔的說道:“姑娘,他沒有說錯,我的確……快死了。“
林彬語已經方寸大亂,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情郎,宛如一隻驚慌失措的小獸。徐飛鵬不忍心,又看到蕭良庸和林彬燕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前,林彬燕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和她的姐姐。
當下頹然歎了一口氣,對薛通山道:“請你幫我一個忙。”
“願意效勞。”
“我要單獨與你說話,請你打暈他們幾個。”
林彬語聞言,張著嘴正要反對,忽然脖子一陣劇痛,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薛通山也不遲疑,再把林彬燕打暈。要對蕭良庸下手時,良庸後退一步搖頭道:“不行,打暈女人也就算了,我也是男人,你們要說什麼我不能聽的?”
薛通山一怔,回頭看著徐飛鵬,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見。
徐飛鵬點頭道:“也罷。”
他腹中陣陣絞痛傳來,想開口,卻疼的滿頭大汗。求助的看了一眼薛通山,這樣的疼痛,根本無法正常對話。
薛通山麵無表情的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徐飛鵬,徐飛鵬結果吞下裏麵的液體,頓時腹中絞痛好了許多,隻是發現自己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腳和身體了。但他也不甚在意,問道,“我還剩多少時間。”
薛通山便也席地而坐,看著徐飛鵬道:“一炷香不到,那些蟲子就會把你的神經盡數吞噬,你會神智全失,成為它們的養料。有什麼話,你快說吧。”
蕭良庸聽到這話大吃一驚,薛通山的語氣已經十分淡然,可這話說出來還是讓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徐飛鵬倒是泰然自若,點點頭道:“這個後果你早就說過,我已有心理準備了。隻是有幾個問題不明白,還想請你解答。”
“請講。”
“你真的是永安人士嗎?”徐飛鵬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話,“為何那天會恰到好處救下我?”
“我是永安縣人士,以前也出門遊曆過,但若要長期定居,都在永安。”薛通山毫不遲疑地回答,“之所以救下你,說是巧合也可,說是預謀也罷。我自己都不太清楚,隻知道外麵一定會對永安發生的事有所反應,一直在等待,那天城外有鬼祟出沒,我有些好奇,所以救下了你。”
“那就是巧合了,如果當時你救的是另一個人,是否還會給他這個藥丸?”
“當然會,”薛通山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在算計你,難道不恨我嗎?”
徐飛鵬臉色越發蒼白,感覺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了,笑道:“這不重要,為了保護她,我死而無憾。說來我不但不怨恨你,反而很感激你,若沒有你這顆藥丸,我恐怕不是葉寒淵一合之敵,也就沒辦法保護她了。”
薛通山若有所思,點頭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倒也是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