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羽澤似乎越打越上癮,一邊紅著眼睛,一邊質問邵正陽。
“阿妹就要死了,你也去陪她吧!”最後一句像是五雷轟頂一般,將邵正陽的一切意識全部轟醒。伸手勉力攔住這一拳,瞪著眼珠子,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敢再說一遍!”瘋狂的邵正陽胸前血以染遍白衫,唬著眼的模樣像是一個不堪忍受失敗的賭徒。
顏羽澤臉上的肌肉稍稍顫動,咬緊牙關,再也不肯說出一句話。
梅蘭亭除了內力全失,筋脈也處於極度癲狂狀態,無亂他怎麼用自己的內力助她平息,也無法抵擋狂衝的氣血。最多十天,最少三天,如果梅蘭亭的氣血不能按照原來的運行軌跡運行,那麼她將會全身經脈爆裂而亡。
“哈,哈,哈,哈……”顏羽澤仰天苦笑,似是要將這一切全部發泄出來。一股漫天襲來的無助與無奈充斥在腦海,虧他是鬼穀穀主,全天下最厲害的醫仙,虧他居住鬼穀一十八年,那些醫書都已經被他爛熟於心,可是仍舊沒有任何一種辦法可以救她!
如果可以,當初他一定會帶她走,哪怕這輩子對著的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軀殼,也比這輩子都有可能見不到她要好得多。
邵正陽和西林壁看著他幾近瘋狂的舉動,心似從百丈崖頂倏忽之間落下,毫無支撐點的一直往下墜落。
“亭,亭兒……”邵正陽呐呐的隻能發出一個音節。半響才抓住顏羽澤的衣服,咬牙勉力站起來,狠狠地給了他一拳,可是那拳沒有絲毫力量,隻是將顏羽澤的笑顏打得偏頗了一些。邵正陽用盡全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這樣就放棄了?廢物!”
“你,你不去救,我去!”說著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向著門口走去。西林壁趕忙站起來,想要扶住他,卻被他一下打落雙手。‘他要親自去找她!’
淚眼模糊,眼前的一切像是又回到了從前。
“敢罵我?”女孩揚起手打算給他一巴掌,卻又不忍得落下,“哼,她敢和我長得一樣,就是活著,我也把她殺了!”
“反正我們都坦誠相待了,你可得對我負責!”
“你若是敢始亂終棄,我就布告天下,讓你身敗名裂!”
“沒良心的死男人,你別以為戴個黑不溜秋的鐵麵具我就認不出你來了,你就是化成灰搓把泥我也識得你的酸臭味……”
“無論你是淑女,妖女,俠女,還是將來我所不知道的身份,我都不會再認錯。即使頭發花白,牙齒掉光,你也會是我心中最美的陸朵朵。”
“無論前路如何,從今往後鳳凰於飛,琴瑟和鳴!”
邵正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梅蘭亭的大帳,一路跌跌撞撞,眼中的淚已經幹澀,腳下一軟便倒在了地上。他的力氣已經用幹,仰頭看著床上像是沒有一絲生機女人。艱難的爬過去,身後是殷紅的血跡。
她,應該一直陪在他身邊,她應該活生生的站在他身邊。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大師兄……”西林壁一路行來,看著師兄簡直手腳並用的走過來,想要攙扶卻總被他拒絕。此時當他也看到床上的梅蘭亭時,心不由自主的揪緊。
“亭兒,你不可以違背誓言!”邵正陽趴在梅蘭亭的床沿,緊緊地攥著她的小手。
可是她一動不動,為了控製她瘋狂奔湧的氣血,顏羽澤已經封了她的穴道。此時雖然能聽到邵正陽的聲音,可是她卻不能動。隻能在心中狂喊,‘我不想走,一點都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