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到的往七十路方向走的背影,正是她的母親邱淑萍,當時是去找在七十路車站附近站街的張桂琴,就是給默默指路的那女人。是默默的母親在意大利的朋友叫桂琴。
當邱淑萍走過去找桂琴,遠遠就見她正在跟一個外籍男子搭話,就遠遠的等在一邊,不一會兒那男子走了,見桂琴追上去又說了幾句那人還是走了,知道沒成,才徑直走了過去。瞧見桂琴一臉的鄙視朝角落裏啐了一口。邱淑萍不由得噗嗤兒一聲笑了,問,
“怎麼了?”
“沒事兒”桂琴一抬眼見是邱淑萍隨口應了句繼而沒好氣地說,“這些人就是讓人瞧不起,做一次付一次的錢,居然舔臉說做兩次付一次的錢,惡心不?”牢騷了幾句又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告訴你一聲,老高回來了……”
“誰?”桂琴瞪大眼睛問。
“老高,還有誰,你相好的……”
“他都回中國了,怎麼又來了,再說了他沒身份呀!”
“又是辦商務考察出來的,讓你做事兒留點餘地,你好,把人家錢騙個幹淨,還甩了人家,那人家能幹嗎?你以為,換了電話就找不到你了。”
“淑萍,你聽誰說的他回來了?”
“那重要嗎?現在關鍵是你要想好怎麼辦,你那老高認識他的人誰不知道,倔脾氣一個大老爺們心眼兒比針眼兒還小。”
“你就直接說小心眼兒就得了唄,嘴那麼損。哎呀,這下壞了,讓他找到還不弄死我呀!”桂琴害怕了,話音帶著哭腔。
“他找你就是為了錢,你把錢還給他就是了。”
“說得輕巧,拿什麼還,老高在這兒賺的幾十萬都郵回家給了我兒子,那小子一分錢少不少也不會吐出來的。”
“求他原諒你!”
“現在說恐怕是不管用了,當初他老爹病重,他匆匆忙忙走了,我說再幹一年就回去和他好好過日子,可你也知道我沒回去,想趁著還有人要,再賺點,給兒子留著結婚。他催我回去,後來見我鐵了心不回去,就張口要我還錢了。我沒還,以為大老遠的,能怎麼遭。誰曾想,這人來了,怎麼辦呢?”
“搭鋪老王說他正在氣頭上,到處找你,你還是先別出來了,躲躲吧!”
“再說吧,不出來,吃什麼喝什麼花什麼呀!”桂琴眉頭緊皺地說著,顯然心煩意亂了。
“就是來告訴你這個事兒,我也要回去了。”
“謝謝你,淑萍,你那兒怎麼樣?”
“湊合吧,也不是太好。”
“你生意不是挺好嗎,聽說麗麗挺拿分的?”
“就是因為拿分,而且都是她的熟客,所以問題就來了,她匿錢的。隻要我不在,做了說沒做。我打算換個小姐。”
“那客人還不都跑了?你不在就讓你家老外在那看著唄。”
“老外,早被麗麗拿下了。我裝不知道罷了。”淑萍冷笑著說。
“你發現沒,死老外,喜歡你時,那個溫柔體貼啊,以為是真感情,靠,和你結束了,再遇到一個,還是那麼溫柔體貼。哪有真心對你好的呀。”
“好的時候是真心的,就像你說的,對別人好也是真心的。天生情種。”淑萍也嘮叨了幾句就改口了,“想那麼多,累不,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點兒吧!都不容易。”說完就回走了。
話是這樣說可淑萍心裏想著她的男朋友毛利丘睡了麗麗,心裏還是很鬱悶的,為了這個小他五歲的男朋友,她狠心和默默的父親分開了。結果遇到的是個不靠譜的男人。可在炮房裏認識的人又能要求什麼呢。
“你女兒來了,哪天請她吃飯。”
桂琴說的話從身後傳到她的耳朵裏,懶得答言,隻是回頭衝著桂琴的方向擺擺手,算是知道了。見路燈下,桂琴和一個男人談好了交易,女前男後往小巷深處走去,那裏有桂琴租住的提供***的小屋。簡陋破舊,四十幾歲的女人了,沒有了德與行的底線,隻為一次三十歐元。桂琴似乎不在乎,甚至旁邊住戶那異樣的眼神在她身上溜來溜去,也視若無睹。發財是首要任務,為了發財所有的一切均可放開。她認為離開意大利誰還認識誰,到時候自己荷包裏鼓鼓的,誰還敢笑話她。回中國後,做做美容,跳跳廣場舞,舒舒服服過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