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淑萍的世界裏錢是第一位,怎樣才能有錢還不用勞累,她選擇了走偏門,她的人生觀裏是笑貧不笑娼的。她曾說,不給錢,誰跟你,豈不是比小姐還賤。

她把賺到的錢郵寄給母親,隻有母親是最值得信任的。母親也漸漸學會了怎樣把外彙在現彙價高時換成人民幣。母親問她,怎能賺這麼多錢。她謊稱國外好賺錢,打兩份工。將近七十歲的人了當然深信不疑。可還是應了老話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的所作所為還是被同城的一個女人揭了老底,說她在國外賣身賺錢。電話裏當母親遲疑地問她時,她一口否決,說那人見她賺錢了,心生嫉妒才誹謗她。母親當然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和黎天分開是因為他有了相好的女人,賺到錢是因為肯吃苦又勤勞。在老太太的心裏女兒在外吃盡了苦頭,不容易啊。

默默的表姐可心聽了姑姑在國外的事兒,是一臉地複雜,她深信那女人的話,覺得姑姑單靠打工會賺那麼多錢,也隻有奶奶才信,大家心知肚明,不說破罷了。她也想去,於是挖空心思想出國了。

邱淑萍記恨著回中國搬弄是非的同城女人,等到那女人回來後,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原打算撕破臉皮大吵一架,可那女人很爽快地就承認了,是她說的,而且警告她,不要試圖撒潑,她會報警的。邱淑萍膽怯了,她沒有身份,怕警察,她的職業也實在不適合和警察打交道,何況她是有案底地人。她咽下了所有預先想好的要噴出來的話。灰溜溜地走了。她甚至聽到身後的門打開了,那女人的同事問為什麼要開門,人家說要換換空氣,因為剛才進來的人很髒。邱淑萍加快速度逃離了那裏,後悔不該去,自取其辱。可她很快就想開了,用她自己的思維。

她現在替別人擔心呢,跑去報信後,完成了自己該做的,一身輕鬆的回走了。路上,接了電話,當然是詢價的客人,報上地址門牌,全套服務服務,知道有客人上門了。這一晚上隻有三個電話打來,可她明知道,那狐狸精一樣的麗麗怎會就三個客人。該換人了,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麗麗太精了。等吧,可心說要出來,等她出來勸勸她,看她願意不。就忍這一時吧。

現在的桂琴不一定怎麼鬧心呢。騙了老高,現在人家找來了。自己還羨慕過桂琴呢,站街女弄了一身病,居然運氣那麼好,白白到手幾十萬。現在好了,麻煩來了。淑萍突然在想自己是為了桂琴好,還是想看熱鬧,才跑來通風報信呢。想來想去,自己也困惑了,應該兩種想法都有吧。她一路上車下車,轉車等車,卻沒發現有人一直尾隨著她。

一個清瘦的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蒼白的刀條臉兒,麵無表情。他就是老高,在意大利呆了十年,一直在貨行裏送貨,辛辛苦苦積攢了那麼幾十萬,在桂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下動了惻隱之心,借給了她的兒子做生意,說是一年後還,可兩年了,也沒還。前年,他回國了,老父親見他最後一麵後離世了。他在家實心實意的等著桂琴回來過日子,等著這女人還給他他的血汗錢。誰知錢不還,人也聯係不上了,桂琴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他明白被騙了,他深信不是故意騙他,但走到今天結果是這樣。後來越想越憋氣,又辦了商務考察,結果異常順利的出來了。他來要回他的錢。

來一個星期了,一切還是那麼熟悉。他住在搭鋪裏,放話出去,來要錢。他知道一定會傳到桂琴耳朵裏,如果她還念舊情就會主動找他還錢。那麼一個男人也不必計較太多,拿夠錢,就走人,回中國。他也沒有坐等,私下裏在四處打聽桂琴的住所,畢竟在這呆了十年認識很多老鄉,想找個人不難。很快就摸清了桂琴的行蹤,住處。他沒露麵,在等她。他尾隨淑萍的目的很簡單,為的是知道如果桂琴不還錢,她的退路在哪兒。她一定會找淑萍,甚至躲到她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