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北方男人食指豎在嘴唇中間,示意默默不要說話。推她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窺視,見樓下好幾輛警車飛馳而來,堵在餐館大門口。警車裏下來好多個警員。定是來抓他的,來得也太快了。

他在房間裏收拾了簡單地東西,隻背了一個小的雙肩包,打算離開,時刻保持警覺的他,悄悄向樓下張望看看有什麼動靜和異常,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道完了,他害怕了,想著即使難以逃脫,也要拚死一搏。他狗急跳牆去敲默默房間的門,幸運的門開了。一個人質在手,突然有了一線生機。此時默默也聽到樓梯處傳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有多少人上樓啊。

“不許叫,聽到沒有,我已經有人命在手,不差你一個。”老高壓低聲音威脅著。

默默恐懼地張大眼睛看著他,順從地點點頭。

老高的手從默默嘴上鬆開,卻用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默默的恐懼是無聲地,她感受到刀地冷,聽從老高的命令。老高哪有時間理會她的感受,以為嚇傻了吧。

警察進入餐館後,拿出照片核實,正是住在樓上的男人。一家人麵麵相覷。老板娘立刻配合警察行動,提供了監控視頻,以供查看。清楚的顯示老高進了默默的房間,警察詢問在犯罪分子進入默默房間前,有個年輕人兩次敲開默默的房門,問老板娘認識嗎?老板娘忙解釋是她的小兒子,喜歡那個女孩,在獻殷勤。叫來安德雷阿,以示清白。警察要了他的證件,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對他進行了限製活動,不可以離開房間。

行動變得複雜了,硬闖進去,怕傷了無辜。打電話回局裏,要求派談判專家和翻譯過來。

餐館裏亂了,當晚是沒法營業了,老板娘和大兒子路易吉打發走了幾個客人,讓阿初打電話給預約位置的顧客,解釋原因。一家人和大廚二廚在一起,靜觀事態的發展,二廚自責地唉聲歎氣著。老板娘的老公厭惡地瞪了二廚一眼,緊張的問如何是好,老板娘泰然自若,那意思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怎麼樣。

路易吉心裏由衷佩服母親,遇事沉著大氣。他遺傳了母親的性格,通過和警察的對話,知道了,有人舉報,說他家餐館裏有一個中國人和地鐵殺人案犯很像。

今天下午多姆地鐵站發生了謀殺案,一個中國人被蓄意推下站台,活生生撞死,殺人犯是他的同胞。路易吉已經看過照片,就是住在他家樓上的那個男人。

他覺得這人出事也在情理之中,很奇怪的一個人,不做工,整天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母親因為貪心輕信了二廚的話留他住宿,結果得不償失,惹來如此大的麻煩。事已至此,先保人平安吧。

監視屏幕清晰的顯示那人進了默默的房間,母親說不定也在默默的房間裏安了監視器,現在這種場合下不能問,涉及隱私權,如果安裝了是犯法的。

警察說現在不知道室內的情況,果然見母親張張嘴想說什麼,他輕輕喊了一聲,“媽,沒事,不用太緊張!”

路易吉走過去,攬住母親的肩膀,用力一捏,示意母親不要亂說話,他說的意大利語,意在讓警察也聽見,表明事情地透明性。他隻是在安慰受到驚嚇的母親。

泰錫把一切看在眼裏,知道伯母有話要說,被路易吉製止了。遂問伯母想說什麼。

路易吉搖頭表示,沒什麼,事情弄得太複雜了,他是做生意的,事情結束後,有很多事情要善後的,搞不好餐館會被暫時封掉的。

泰錫擔心默默的安危,不太喜歡路易吉在生死關頭的現實,他頭腦異常清晰。知道默默是那人手中的牌,撕牌,沒必要。現在隻能等談判專家和翻譯來。

默默的房間裏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老高的恐慌,使呼吸聽起來壓抑而絕望,默默的呼吸很輕,聽不出什麼心裏變化。等了半天沒動靜,老高不敢懈怠,時刻保持最高警惕性。

他不時窺視窗外,見警察已經把整幢樓包圍了。憲兵行動組也到了。他知道插翅難逃了,突然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他想臨了再賺一個,殺了這女子,自己縱身一躍,一了百了。他再次起了殺念。

談判專家來了,可翻譯還沒到。泰錫提出擔當翻譯。憲兵行動組的頭兒說危險,泰錫點頭表示會小心,隨在談判專家身後上了二樓。樓上的飛虎隊已荷槍實彈埋伏在默默房門外,其中一個指揮官示意人質和罪犯在裏邊。

談判專家與屋內的犯人做了溝通,要求進到屋裏,有什麼要求提出來,他會去協調解決,但前提是必須保證人質安全。走投無路的老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提出怎樣的要求。但還是放談判專家和泰錫進來了。

他退到窗角落,控製著默默。談判專家的意大利語由泰錫轉譯成中文讓他煩躁,更可悲他沒了主意,要輛車逃走,把默默放在半路,電影裏那樣,可他不會開車,要找個帶司機的車,可開到哪裏去呢,哪裏安全呢。要錢?看來是要得來也花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