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嘉偉一把把背後的枕頭朝顧北城扔過去,沒好氣地說:“你是豬嗎!我要自己能拉還用得著你?”
顧北城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著頭戴小白帽,左臂打著石膏的韓嘉偉,放下遊戲機,幹笑了兩聲,跳下床把窗簾拉緊,兩邊的窗簾用夾子夾起來。
彎腰下去,順手把扔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給韓嘉偉扔過去。
韓嘉偉不能動彈,被顧北城砸了個正著,他眯著眼睛吼道:“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啊,我可是傷員,砸壞了你怎麼賠啊!”
顧北城白了他一眼,說:“韓嘉偉,你什麼時候變嬌氣了?一個枕頭都能把你砸壞了。”
韓嘉偉黑了一張臉,“操!顧北城,早知道你現在這樣刻薄我,我那時就不該護著你,讓你也嚐嚐碎骨的滋味。”
顧北城突然不說話了,心底卻有絲絲溫暖和羞愧在彙聚。
按照當時的情況,顧北城隻來得及彎下腰去,巨大的衝擊力就鋪天蓋地,把她整個人都死死壓在了玻璃上。身旁的韓嘉偉隻來得及拖抱住她的身體,旁邊的車就狠狠撞進來,環住她的左臂就被死死夾住。
“嚓擦——”
筋骨寸斷碎裂細小卻清明的聲音,一下下清晰通過神經傳輸進大腦皮層。比任何雷鳴閃電都來的尖銳洶湧,他至今想想,還能出一身細微的冷汗。
而顧北城幸好隻是被地上的碎玻璃割傷了額頭,雖然一臉的鮮血淋漓,纏了滿頭的紗布。但跟韓嘉偉比起來,簡直就是燒了高香拜了佛祖了。
蒼白的牆壁上隻剩下鍾表“滴答,滴答”地運作著。
剛剛夾好的天藍色窗簾不知何時又重新散開,細微的陽光照舊輕柔地撫在韓嘉偉忽然鋒利地如同尖刀一般的側臉,為因休憩而塔拉下的濃密睫毛鍍了一層精致的金邊。
安靜美好的出奇。
顧北城從手邊拎了帶小熊餅幹,拖拉著拖鞋,坐到他床旁邊,身體正好擋住那一小塊照射進來的日光。
“呐,吃吧!”
韓嘉偉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眼顧北城遞過來的餅幹,微微張了嘴。那意思明確的很,你喂我啊。
顧北城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還有一隻手!自己吃能死啊!”
韓嘉偉“切——”一聲,看著她,眼眸流轉著漆黑。
顧北城忽然覺得後背被陽光照著的那一小塊灼熱了起來,令她渾身躁動。心裏一空,她低下頭,“刺啦”一下把包裝袋撕開。
看也沒看,就把兩塊餅幹塞進他嘴裏
“就你特麼的毛病多!”
“嗯——你什麼時候能像個女孩子樣?別動不動凶巴巴,溫柔一點有福氣,你這個樣子……呃……將來怎麼嫁人……”
如果這裏有針有線,顧北城一定會找個針把韓嘉偉這張破嘴縫上,吃著東西還東侃西侃。
“吃你的吧!我嫁不嫁的出去關你屁事!”
韓嘉偉伸手拿過床頭的礦泉水,猛灌幾口,脫口而出:“別擔心啦,到時候我要是想養個小狗小貓什麼的就湊合湊合把你給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