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1 / 2)

第二天上午,我睡眼惺鬆地坐在阿福的專用位置上,幾個助理邊擦鏡子邊時不時地向我偷瞄幾眼,一個新來的發型師走過來上下左右打量我一番,然後去幫我倒了一杯水。

盡管已經看了大半夜,我現在看到鏡中的自己還是有暴走的衝動。

我終於知道了二表姐所說的費雯麗版的埃及豔後是什麼樣子,在我看來,我現在就是一個七十年代剛被人打破頭的村姑。

喝完第二杯水後,阿福終於睡眼惺鬆地出現了,助理馬上去跟他彙報,認出是我他愣了一下,愣完就怒道:“誰把她頭發理成這樣的?”

阿福這一怒很說明問題,雖然我知道他一向暴燥易怒,尤其是當了老板之後,但他今天這一怒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二表姐的技術確實驚天地泣鬼神,我的形象問題相當嚴重。

一旁看熱鬧的小助理不失時機地跑過來安慰他說:“哥你別急,她一來就這樣了”,語氣中抑製不住的興奮,我回頭瞪了那個不厚道的小助理一眼,阿福那張烏雲密布的臉刹那間陽光普照,他伸手拎起我一綹頭發,嘖嘖有聲地感歎一番後問我:“哪兒理的呀?”

如果我這時說出某個理發店的名字,可以想象,他會很滿意很欣慰。

我說:“自己沒事兒在家理著玩兒的”

果然,他小眼睛裏的希望之光黯了下去,裝作恍然大悟道:“自己理的?”

繼而安慰我說:“沒事兒,修一下還能見人”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雪上加霜地伸手扯下粘在頭發上的紗布,他忍了半晌,終於吹了聲口哨,“我說你呆會兒出門右拐,再往前走二百米左右吧,去買個帽子”

我想我把亡羊補牢的希望寄托在阿福身上真是太不靠譜了。

半個小時之後,鏡中的我勉強擺脫了村姑的形象,隻是留了那麼多年的長發,乍看到自己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的樣子怎麼都有點非主流,我認命地歎一口氣。一直都很沉默,沉默得有些陌生的阿福欲言又止地說了一句話:“我說小白,失戀是我們每個人都要經曆的一個過程,聽哥一句話,下次別對自己下手了,有氣衝那小子使去”

我反應過來,衝他呲一下牙:“謝謝哈”

我用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適應了自己的新形象,同事們比我適應能力好多了,除了第一天第二天看到我會愣一愣之外,第三天上基本就能在第二眼就認出我了。

而三天後,因為拆遷工作圓滿完成,項目前期各項手續也辦理得七七八八,我們落地辦算是基本完成了使命,麵臨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命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同誌們早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眼看就要分道揚鑣,踏上新的征程,大家都依依不舍,以後上哪兒找這麼默契的牌搭子啊,我們的頭兒胖子善解人意地宣布:今天晚上吃散夥飯。

他這一決定被同誌們評為落地辦有史以來最英明的決定,但是這個想法沒有堅持一分鍾,胖子後麵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話,落地辦史上最英明的決定成為最無恥的決定,因為胖子又說:“我說各位咱們AA製哈”

AA製的提議遭到大家一致的強烈反對,反對的理由是即使要大家掏錢吃散夥飯,平攤也太沒有創意了,最後,以老魏為首的其他同誌們提出一個曆史悠久卻仍舊很有創意的建議:抓大頭。

真不愧是牌友的提議啊,現場好象隻剩我還是覺得平攤好一些,因為隻要是參加抽簽抓大頭之類的活動,我每每都抓到那個大頭,無一幸免,相比之下,平攤的份額肯定要比抓到大頭要少很多,但是寡不敵眾,這個提議一提出就立即被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