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即為妖,你不會無緣無故地插手顧家的事,你在謀劃什麼?”
賀蘭毅挑眉反問:“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心懷鬼胎之人?”
阿弗打著哈哈道,“衝你給我帶東西吃,有眼色的我是不會說你壞話的。”
賀蘭毅白了她一眼,冷聲:“好奇,好奇那東西是否真能讓人容貌永固,好奇那世上是否隻剩下唯一一瓶,好奇那研製香料的老工匠為何死在上京途中,好奇顧家在那之後洗清自己的作為。”
周身似有涼意襲來,阿弗眼神微涼:“好奇那麼多做什麼?如果那玩意有毒的話,豈不是正合你意?”
“可是那東西沒毒,不然,煙貴妃如今還能活得好好的?”
手下的魚竿忽然下垂,賀蘭毅手中緩慢移動,輕聲道:“若煙貴妃死了,按她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顧家也就要大禍臨頭了。”
弱水三千,老皇帝真的隻願取那一瓢?
不過是看她容顏永駐罷了。
色衰而愛遲,煙貴妃自己若不想辦法勾住那人的心,估計在如狼似虎的深宮大院裏早被啃得渣渣都不剩。
不是還有所謂的正宮娘娘嗎?
不是還有底下一大堆感情如同塑料花般的好姐妹嗎?
想到三十好幾的女人頂著一副花季少女的容貌,阿弗內心不禁嘖嘖笑著,“......蘿莉控。”
雖然她幾乎是從胸腔裏發出這一聲悶笑,但賀蘭毅隱約也聽到了她的笑和所說的話,可卻不懂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阿弗不知道自己竟然說出了口,幹笑兩聲,“哦!沒什麼,你繼續。”
賀蘭毅一甩魚竿,一條蠢魚就被甩到了竹簍裏,活蹦亂跳地吐氣吸氣不停。
阿弗凝視著那魚,驀然一愣,竟真的有笨魚上鉤了。
她抬眼想去看那魚鉤究竟是不是也是直的,魚竿卻被他甩到了他身側,看不太清。
賀蘭毅道:“住在顧家祖宅的那女子顧亭衣是顧家如今的當家家主,其父顧懷鍾死於山賊手中,那凝香露也隨後不久從顧家流落而出,到了那官吏手裏,後來才有了上貢一事,顧家有內鬼,現在依舊潛藏在顧家內部。”
顧家可是明裏暗裏都被鬼給占了個遍,阿弗一想及此,不由得重重地點頭:“的確如此,顧家的秘密似乎很多啊!”
“我需要顧家欠我一個人情,插手他們家的事隻是為了放長線掉大魚。”
賀蘭毅說出這話時神色淡淡,似乎毫無覺得自己趁人之危之舉有什麼不妥。
外表光風霽月,內心腹黑陰險。
目標明確,坑人不以不恥。
阿弗點點頭:“為了表達我的對炒栗子的謝意,我就跟你說說我在顧家究竟見到了什麼。”
賀蘭毅忽然轉過身來,很認真地看著她,靜默無言,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雖然不言不語,但卻能從他眼神裏看到迫切。
阿弗凝視中他的雙眸,亦是極其認真地說道:“顧家,真的,有鬼......”
賀蘭毅神情一怔,過了半晌,鼻翼一哼,轉過身來看著河麵,心口處上下起伏著,似乎是竭盡全力壓抑著什麼。
“你怎麼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阿弗不解,跑到他前麵看著他。
“我這麼認真的一個鬼,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待了出來,你卻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
賀蘭毅看著她,長長地歎了一氣,聲音淡淡:“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