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茶館內吵吵嚷嚷的傳言不斷,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附和聲。
“真救活了,而且那人看起來就跟沒生病一樣,簡直奇了。”
“先前說是在一個蝶穀的地方遇見一個醫仙,胡青年,然後那寧神醫得到了一份仙方,這才救活了人。”
“不不不,他說了他不是大夫,都生氣了。”
眾人回憶起剛才那一幕,那人被三番兩次地認作是大夫,自己卻不自稱是大夫,但所有人以為這是他是自謙之詞,卻被他狠狠地反駁了回去,而且就算那人真不是大夫,脾氣也不怎麼好。
“不管是與不是,大夫還是少見為是。”
這話說的在理,誰願意去見大夫,除非生病才不得已去相見。
但生病的話,普通大夫救得了,要起死回生的話,就隻有那麼一個人了。
所以,說的與心底想的始終不一。
“...那蝶穀究竟在哪啊?”
說笑聲不斷響起,傳到了二樓雅室。
靜謐的雅室內,茶水的霧氣隱隱而升。
薄如蟬翼的蘿帳下,掩起的女子一手枕著頭,嘟著嘴腹誹道:“怎麼什麼好事都輪到他們身上,就像那件褥襖,他就那麼幸運就碰上,我差人去山上尋了好久也未曾獵到過一匹火鼠,走了無數衣裳作坊也沒能見到好的能做成衣裳的皮襖。”
扇子扇動的頻率與幅度越發地快,可她臉上卻是一片黑,“就連他們,隨便一走走便遇見了一個神醫,還得了什麼仙方,這都什麼運氣。”
而自己呢,出個門不小心毀了一姑娘的臉,卻連死都被懶在了自己身上,坐個船好巧不巧地就撞上了海賊,一路上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又時不時地被人攥住了把柄,並被狠狠地敲打著。
越是這樣想,卓思揚心底越發地氣憤,“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也獵一件火鼠皮?”
當初可是說好的,可如今過眼雲煙了,他就算當做忘記了是嗎?
卓思揚道:“我可沒忘,你答應過的。”
藺承鈺端坐在另一旁,右手垂放在身側,伸出左手拾起茶杯,裝傻,“有嗎?”
“你有的,當初在城門口答應過的,我們第一次遇見那個臭小子你答應過要買件一模一樣的皮襖給我的。”
藺承鈺皺眉,“跟別人一模一樣有什麼意思?”
“我喜歡不行啊?”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嫉妒,你老是把他掛在嘴邊,嫉妒他,你以前同通齡的女孩子比,現在卻跟個孩子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藺承鈺道:“以後出門你還是不要說跟我認識,我怕丟臉。”
“我哪有,你冤枉我,老是偏心別人,虧我們還是親戚。”
藺承鈺聳肩,“你想要自己去買,我隻是你親戚又不是你親爹,自己也去山上走走,或許你也能遇見什麼火鼠皮和仙人。到時你就冠個神女的名頭出去招個搖,撞個騙,說不定藺卓兩家就指望你升官發財。”
卓思揚蹙起了眉,抓起碟子裏的瓜子朝他示威,“憑什麼他得來仙緣就是神醫,而我就成了神棍。你一日不損我會死啊?”
“因為你蠢啊!多簡單的道理。”
大片大片瓜子從對麵撒了過來,撲在對麵男子的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