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襦裙的女子朝後頭望去,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打量著自己,可站定了腳朝後看了好幾眼,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得她晃眼以外什麼也不曾見,想來應該是自己多心了,轉身繼續往人群外走去。
王泉巷,芭蕉葉子從巷口延伸至了巷外,綠意盎然。
粉衣襦裙的女子穿過綠叢,推開了一間不起眼的四進院子內。
雖是不起眼,但推門而進後卻會發現裏邊擺放的一排的兵器倒是打眼得很。
殺氣騰騰,冷光森森。
院子內有不少男子,年紀從十幾到三十幾不等,背著兵器,扛著鐵錘,皆是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
看到進來的女子也不感到陌生,相視之間互相頷首。
來這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男人都對這個女子熱清地喚著,“小師妹,又來給師傅送飯來了。”
女子笑笑,“我可不是你們小師妹,我可沒拜師學這些。”
“師傅這麼好的手藝,你不學簡直是虧了。”
“木槿是女子,學這些做什麼?”
一年紀較大的男人拿起半塊板狀依次朝著圍在木槿跟前的四五個男人敲打著他們的腦袋,“你們有空打趣別人,還不快加緊時間幹活,以為自己學是有多好是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疼,疼啊......”
“那去幹活去,一個個窩這幹嘛?”
木槿看著這群說笑的男人各自散去,便也朝年紀較大的男人道:“那我去給我爹送飯去了。”
男人攔住了她,道:“你先等一下,師傅他有貴客在。”
過了老半日,木槿才被通知說了可以進去。
木槿看著那間屋子內走出一個玄色鬥篷的男人,身材偉岸,步伐穩健。
木槿盯著那身影望了好久,直到人漸漸走遠,她才收回了視線。
“這人好像在哪見過?”
自從她阿爹莫名其妙地要來這裏定居之後,她便覺得她家阿爹越來越神秘古怪,總是跟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神秘的人往來,一旦自己問他那些人到底是誰,在幹什麼事,他又總裝著一副諱莫如深的態度。
其實就算是跟自己說了又有什麼打緊,她保證不說便是。
可她爹啊......木槿手提攢盒,穿過廡廊,直到最末那間鐵門之內,叩門並朝屋內喊著,“阿爹,我給你送飯來了,先休息會吧!”
很快的,那扇緊閉的鐵門開啟,一個皮膚黝黑,但又黑中透著紅的中年男人從裏麵出來。
一隻手拄著拐,一隻手正拿著一柄鐵質的兵器,像寬刀,又像是閘刀,但女子不太懂,隻是朝他抬了抬手上的攢盒,“爹,洗洗手吃飯了。”
男人的臉上漾著喜色,對她的哎了一聲算是回應。想要向她炫耀一下自己剛製成的兵器,卻見眼前的女孩子有些亮眼。
跨過廡廊的石階,於院子之中有一座六角亭子,亭下之中有一張石幾。
中年男人瞅了瞅女孩子,見她將手中的攢盒放在石幾上,從裏麵接連拿出了幾道家常小菜。
雖然菜色很是誘人,但中年男子卻忽而皺眉,關注點全然不在菜色上,詢問道:“木槿,你這衣服打哪來的?”
木槿扭頭回道:“我這陣子不是在梨園幹活嘛,昨夜忙得太晚便在倚袖小姐家裏睡下了,因為沒衣裳換洗,這是她借給我的。”
說著,又不時地轉了轉圈,笑道:“阿爹,好看吧,我覺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