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鬧。”一人憤憤不平地指著自己。
趙德芳不知何時已經從隱匿的人群中衝了過來,怒不可遏地說:“大家別聽他瞎說,這人便是個瘋子,他瘋瘋癲癲的,神智失常。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夫卻裝成大夫,你們有誰見過這種儀表不修,樣貌其醜,甚至還可怖無比的大夫......”
他一麵安撫著已經被蠱惑的大夫的思緒,一麵又給眾位大夫論證小醜八怪精神錯亂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
小醜八怪的行為舉止的怪異一直便受人們懷疑,便是他成天裏綁著著繃帶的左眼,血跡斑駁的破爛衣裳,都不曾給過人任何好感。
所謂的大夫並不是他這種像是才剛從地上站起來的乞丐。
他的表現,跟大夫們格格不入。
阿弗看著這群形形色色的麵孔,心底越發地沁涼,其實她本來就沒有希望過,失望更是談不上幾分:“就因為我特立獨行,我桀驁不馴,我惹是生非,我跟你們格格不入,所以就拿我當成瘋子是嗎?”
眾人的爭吵聲便他的話忽然打斷,猝不及防地看向了小醜八怪。
“可我明明隻是在用與眾不同的眼光在看待事物,我不喜歡墨守成規,不願意安於現狀。你可以讚美我的奇思妙想,也可以質疑我的荒誕不經,但唯獨不能漠視我所說的一切。”
......
......
“若是沒人信呢?”
“會有人信的,因為有想要活著的欲望,便會蠱惑他們去相信一些難以置信的事。”
小醜八怪睡在房間裏唯一一張鐵板床上,外頭的月光落在地板上,斑駁的碎影,像搖碎了的一池碎玉。
阿弗伸出皺紋密布的手撿著碎玉,卻攏不到一起。
“很困難?你在做一件可怕的事。”範原看著自己道。
阿弗的手張開,甫又合上,道:“是很困難,可你以前難道就不曾遇見無法解釋的事情嗎?”
範原沉了沉聲,點頭,他遇見過的。
那所謂的起死回生的藥,他還想若是能研製出來那藥,是否就能治療疫病了?
阿弗複而道:“你相信沒了心的人還能繼續活著嗎?大家一定會說,沒了心都死了,就如被挖心而死的比幹。可如果要活著,便要你先挖掉心,你會做嗎?”
範原哭笑不得:“那人一定是病急亂求醫,但也隻有求生欲很強的人才會這樣子做吧!”
阿弗笑笑著點頭。
範原將食物放下便走了。
醫署的大夫怕他會出去亂說,將他鎖在房間裏嚴格把守著。
他求得談太醫的首肯,才被允許給他帶來吃的東西。
範原臨走前轉身看他,不禁問道:“那個人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
雖然是一則故事,但他忽然不覺得這僅僅是一則簡單的故事,小醜八怪在說這故事的時候,目光深沉幽遠,仿佛在講他所經曆過的事情一樣。
“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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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老神在在地看著月色,掰著手指算了算:“今夜月色皎潔,讓貧道再來嚐試一下,究竟能不能把阿弗的魂招回。”
高嵩嗤之以鼻:“昨夜你也說月色皎潔如鏡,前夜你說圓月大如玉盤,再前日,道士,你到底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