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也想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
她不傻,當然知道要是遵從本心的話,或許更願意說著福晉老娘不做了,煩請萬歲爺您換個人來做吧。
誰傻誰去做。
但這話要是說了,原本隻是訓問壓製一下舒宜的康熙保準龍顏大怒,興許這條命都不見得保得住。
別說四阿哥人品學識樣貌皆是不錯,哪怕是個醜八怪,在康熙的心中也是別人說不得隻能他說得的心思。
何況這個別人是原本賜婚給四阿哥的人,對於康熙來說,既是夫妻,做妻子的就要順從侍奉好丈夫。
“臣女不懂。”舒宜叩首道。
康熙一愣。
四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三人齊齊看向舒宜。
大家都在等著她的解釋。
不懂?什麼不懂?
這和康熙的問話,好像雞同鴨講,各說各話的樣子。舒宜不像是這樣沒有眼力見的人,更不可能傻乎乎地連個問話都聽不懂。
哪怕是見麵最少的十阿哥也不這樣認為。
“臣女以為萬歲爺方才之言是在考驗臣女,隻是臣女不懂,若說守孝期間外出,這事臣女認,可到處惹是生非,我……我卻是不認的。”舒宜兵行險招,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對康熙的話。
她不曾和這樣居上位的人鬥智鬥勇過,真去完美無缺地應對,太難為自己了,不若示以弱者形象。
最後的自稱上做了改變,更是為了表現小女兒的態度。哪怕康熙再喜歡大氣得體的女子,可舒宜不過十歲之齡,又是費揚古嬌寵長大,這些作為帝皇的又怎能不知。一個人不宜變化太快,太多,否則容易讓人生疑。
舒宜可以有其他的應對方式,據理力爭或是顧左右而言他,但這些都容易讓康旭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是舒宜目前不能的。
婚事已定,金口玉言。
哪怕康熙真若悔婚,舒宜也沒什麼怕的,再說怕了也沒有用。想康熙方才問她是費揚古之女的時候,至少讓舒宜知道阿瑪的死還是讓康熙那裏留了一些印記。
至少短時間內,康熙會念著費揚古。
舒宜再一叩首後就昂起脖子道:“有些事你不去招惹,偏偏自個兒尋了上來,我記得有句話說得差不多,就好比人在家中坐,天上掉磚頭,怎麼躲?躲都躲不過去?這是要怪這人不該在家中坐嗎?”
自然不會。
若是怪他不該在家中坐,那去哪?外頭的災禍更是多,絕對不會比在家中少,隻是在家中的話更多的是人禍。
人禍?
人禍!
這話有意思。
康熙微眯起眼睛,看著下麵跪著的人兒,一臉的倔強和帶著股不輸人的念頭,也不知道往後嫁進皇家,這有棱有角的性格會不會被磨平。
康熙也說不好是希望被磨平了,成為眾多女子中的一種,還是希望舒宜保持這樣的性格,但至少兩夫妻不該都是沉悶型的。
康熙看向四阿哥,深深擔憂舒宜嫁給老四後,會成為另一個形式上的老四。那可就……不太好。
梁九功適時進來。
康熙瞧了敲禦案:“先都起來吧,沒吃過早膳的都陪朕用一點。梁九功,讓人擺起來吧,再搬些桌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