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多兒正跪在前麵。
舒宜看著她,心裏想著紫翡的話,說是這多兒從那天之後就一直安分守己地在屋子裏,輕易不出門,原本是準備讓她來院子裏做事,畢竟原先也是個領著一等丫鬟月銀的二等丫鬟,隻是被她推辭了還在做針線。
說來也是大半個月沒看到這個人了,明明是在同一個院子裏。要說這府裏的下人不說,這院子裏的下人多少都在她麵前晃過刷個臉什麼的。
舒宜心中一軟:“你來我這裏是有什麼事情?”
“奴婢……奴婢。”多兒神色為難。
“福晉,蘇公公讓人傳了話過來,說那秀兒去找爺了,說是有先後娘娘的遺書在手裏,您看這是……”話音在看到多兒的時候戛然而止。
舒宜看了藍珍一眼,對已經變了表情的多兒道:“你要說的事和秀兒有關?”
多兒垂下頭,低聲道:“是。”
……
另一邊,四阿哥帶著秀兒回到前院,想了想沒把人往書房去帶,而是送去了待客廳,隻讓蘇培盛在門口守著。
四阿哥走到太師椅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向秀兒。
“信呢?”
佟佳皇後最後的日子裏一直重病纏身,為了怕傳染給體弱的四阿哥,除了每日的早起的請安,旁的時候就不許他呆在承乾宮裏呆著生怕過了病氣。在古代醫療條件實在是太差了,哪怕是個成年的強壯男子也是病來如山倒,說沒就沒。何況當時四阿哥也不過是個瘦肉的十歲少年。
佟佳皇後以前心裏麵裝了私心,特別是在自己有了孩子後,可隨著孩子早夭,她的心思也發生轉變,後麵幾年倒是真心對待起四阿哥,更是在快死的時候全心全意地為四阿哥打算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娘家四阿哥絕對是靠不住的,別說這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親生的,佟佳族裏也不一定會在勢弱的時候有多支持。說個最明顯的例子,她就在宮中呆著了,可家族裏還是要把妹妹送過來。那可是親妹妹,這是讓她恨妹妹還是恨康熙?
在自覺身體是不能好了,佟佳氏就做了些準備,除了給四阿哥留下東西,又把自己的一部分人脈在宮中分散開來,她不知道四阿哥以後會不會想要那個位置,也不確定在她後麵掌管後宮的人會不會在宮裏大清洗,可她知道即便這樣,多少應該是能留下幾個人在,而這幾個人興許能給四阿哥提供幫助。除此之外,就是把字的嫁妝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給了佟佳那邊的未婚姑娘,剩下的一部分也是最大的一部分以及她的私庫全部給了四阿哥。
佟佳皇後死得那一天,因為康熙的緣故,四阿哥隻來得及見上最後一麵,話沒說幾句,人就去了。
四阿哥對養母是感恩的,哪怕惱怒秀兒也忍耐著性子把人叫了過來。他是擔心有個萬一,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萬一她那封信並不在身上呢?
直到秀兒從貼身的小衣裏拿出一樣東西。
秀兒羞紅著臉,緩緩把衣襟整理好,雙手恭敬地高呈給四阿哥。
四阿哥皺著眉。
“蘇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