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走嗎?我也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離了夜無痕,去了哪裏,我都不會開心。
那雙滿含笑意的眸子,眸光依舊那般溫柔,薄唇輕啟,吐了三個字,卻未發出聲響,但看他的唇形,好像是,白、眼、狼。
“你才是白眼狼。”
我瞪著他,憤憤地出聲,然而這廝笑得更歡了。
他的掌心落到我的頭頂,順著我的三千青絲而下,又抓起我的頭發挽在手中。
綰發?我眨了眨眼睛,有一絲疑惑,又有一絲清明。
“待小姐嫁為人婦,這三千青絲是要綰起的。”
姑姑的話突然在我腦中響起,終於明白為何夜無痕總是把玩我的長發,挽起在他的手中。
青絲,情思,作為人婦,便應將全部的心思放到自己夫君的身上,綰青絲,便是此意吧,收起萬千情思。
“不是白眼狼,為何我一心對染兒好,染兒的心思卻依舊不是怎麼與我好好過日子,嗯?”
這最後一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魅惑,偏偏帶著審訊的威懾力,讓人沉浸其中,卻還忍不住心驚膽戰。
顧師兄要帶我走,這事兒,我總覺得他好像知曉了。
“你,”我將手臂抽了回來,這廝,狡猾的像隻狐狸,他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時,往往已經背地裏挖好陷阱,好整以暇地等著你摔個四腳朝天。
“你知道了什麼?”
夜無痕挑眉,垂在身側的手攬上我的腰肢,那隻本來挽著我的頭發的手順著我的脊背滑下,覆在我的腰側,不老實地捏了捏,出口的話卻讓我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以求收回上一句話。
“我知道了什麼?”他的語音輕柔,撇了撇嘴,“染染是瞞了我什麼?好可憐,染染都不告訴我。”
“我沒有。”
“哦,就說嘛,我待染染這麼好,有什麼事,染染又怎麼會瞞著我,染染說是不是?”
我慌忙點頭,但回話時,又忍不住動了點小心思。
“是是是,夜,待我最好了。”
我可隻是承認你待我好哦,其他的事,我可什麼也沒承認啊。
夜無痕眯了眯眼,低頭吻著我的耳垂兒,然後齒貝便在我的耳垂兒上廝磨,“小爺我明兒就去將那隻信鴿烤了!”
說完,轉身便朝床榻走去。
信鴿?不會是……那我給顧師兄回的信豈不是也被這廝截了下來?
夜無痕解開衣帶,將衣袍隨手一丟,便上了床。
“夜……”
他瞥了我一眼,仰麵躺了下去。我的目光落到剛剛被他脫掉的黑色錦緞靴上,那上麵蒙了一層塵土,想來應該是長途奔波留下的。他躺在那裏,閉著眼睛,一臉的疲倦。
他今日去了哪裏?
我暗自尋思著,默默地看著他,良久,伸出手,卻在指尖將要觸碰到他的臉頰時,那雙黑眸突然睜開,但他眸中的迷糊,卻讓我知曉,剛剛那一會兒的功夫,他睡著了,竟是這般疲憊……
夜無痕拉住我的手,一個趔趄,我栽倒在他身上。
當真是實打實的栽,額頭磕到他胸膛時,“砰”的一聲。
“趁著小爺睡覺,就想占小爺的便宜?嗯?”
“占不成,就動粗?嗯?”
“我沒有。”
夜無痕那雙如辰般明亮的黑眸又帶上了戲虐的因子,如玉般清涼的唇瓣剛要吻下來,他卻皺起了眉,垂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然後,一臉嫌棄。
“好臭……”
“你個小騙子,先自己睡,等小爺洗好了,回來脫光了給你摸,省得老偷偷摸摸的。”
“夜……”我伸手拉了他一下,今日他定是累壞了,剛剛才會一上床便睡了過去,何必還要折騰自己。
“怎麼?打算跟小爺一起洗個鴛鴦浴?”
我伸手拍在他臉上,順勢又勾住他的脖子,不叫他離開。
“不要走了,就這樣陪我睡,好不好?”
夜無痕指了指自己的衣衫,“染染不嫌棄?”
我搖了搖頭。其實,他的身上不過有了淡淡的汗味兒,他這般,我倒是心疼了。
他遲疑了一下,側身躺下,將我攬了過去。“那日後染兒可不許拿今日說事,嫌棄我,不許不允我碰觸……”
他說著話,聲音便低了下去,末了還道了一句,“明日要回帝都,路上又要辛苦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