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道了聲，想得美，繃緊了臉將他按在我的梳妝台前，三兩下為他挽好了公子髻，不待他開口，看看房門，直接攆人。
“我要換衣服了。”
夜無痕點點頭，應了聲，看著我依舊沒個笑臉，很自覺地出去了。
其實那會兒我都忍不住想笑了，誰叫他又突然開口調戲我，我才不得不維持了那不高興的神色。
門輕輕地被推開，伊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神色詭異。
我被她逗笑了，將衣服塞到她手中，猛然跨過去，呲牙咧嘴的，扮了個鬼臉，果然將她下了一跳。
“小姐，您沒事兒吧。”
我咯咯地笑著，伸手解了自己的衣衫，“我能有什麼事兒。”
伊湄張了下嘴，欲言又止，我也沒多問，便讓她快些為我梳妝，待出了屋子，才明白了。
寒冬臘月，那十個婢女垂著頭齊齊跪在青石板上，這冰冷的地麵，仙台履的鞋底那麼厚我都能覺察到透到腳心的冰涼，她們就這麼跪著……
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叫她們起身，扭頭又看到夜無痕站在台階上麵色清冷的看著她們，心裏也估摸不準到底怎麼回事，中是沒開口，湊了過去。
若是夜無痕罰的，我拆了他的台，就不太好了。
“你為何罰她們？這大冷天兒的……”我問得小聲，後麵的話也沒多說。
夜無痕自我一出來便一直瞅著我呢，聽到我問話，抬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輕聲對我說了句，他也覺得挺冷的，才對著那些個婢女吩咐道：“都下去吧。”
用過早膳後，夜無痕囑咐我回去睡個回籠覺補充體力，笑得蔫壞，被我踹了一腳後，笑嘻嘻地帶著梁赫出了府。當然，我也沒閑著，回去換了身男裝，拎起同樣一身男裝的伊湄，飛出了王府。
“怎麼樣，還是有輕功方便吧。”
我學著夜無痕的樣子挑了挑眉，語氣得瑟。
“還是小……公子厲害。”
這話，甚是順耳。隨手拿了一根糖葫蘆，一口咬掉了一顆，腳下絲毫不停頓。伊湄付了錢，又追了上來。
“哦，對了，忘和你說了，我打算找個人兒來指導指導你。”
我將糖葫蘆遞給伊湄，逼著她咬了一顆，才收回來。
“說不清日後還能培養出個武林高手來。”我側頭看著她，覺得還是問一下她的意見比較好，畢竟此事與她有關，詢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公子決定就好。”
就知道是這麼個答案，我說什麼，她都會答好。
“今日她們為何跪在院子裏了？犯什麼錯了？”
“奴……屬下不知。她們從屋裏出來便跪下了，不是小姐吩咐的嗎？”
“當然不是我吩咐的，我有那麼惡毒？大冬天的罰人跪青石板。”不過，聽她這麼說，貌似也和我脫不了幹係，是我嚇著她們了吧。虧我還以為是夜無痕幹的，現在想想，那廝應是舍不得懲罰那些個美人的吧。我心下吃味，便聽到伊湄應了聲：“我也覺得不大可能是小姐，隻是不敢猜王爺。”
“哼，他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
伊湄抿著嘴笑我，我瞥了她一眼，自己也笑開了，這話兒，還真是酸。
“怎麼不敢猜是他？”
我問了一聲，接著學起了夜無痕的調調，逗她道：“你可是小爺的人，可不許幹那紅杏出牆的事兒。”
“公子護短，若說了王爺什麼不好的，公子不得吃了屬下？公子放心，王爺對公子情比金堅，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而且，若是有人背叛公子，王爺第一個便不答應吧。”
不得不承認，伊湄這個局外人比我，看得透徹。我晃晃腦袋，什麼也沒說，心裏卻是甜滋滋的。